“这封是朱夫人的信,朱夫人将朱家主死的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写得明明白白。”
“处理此案的是京城官衙,王府尹,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在洛城,但京城里还有大理寺的另外一位少卿以及其他断案能人。”
“偏生处理此案之人却是任庸那个庸人,直接断了第三人死罪。”
虞昭一边看萧承安递来的信,一边听他说话,看到朱夫人最后那几句官衙判决的结果,纸张上还有干涸的水印。
‘妾身已被软禁,朱大郎意要将我郎君尽快下葬,妾身咬口要将尸体带回江南道,朱大郎被孝压制,却也压不了他几时,还请王爷王妃为妾身及夫君,朱家做主,万万不能让朱大郎那狼子野心之人得逞。’
“这朱大郎!”虞昭读完,带了几分火气说,“朱家主和朱夫人好歹养育他十几载,细心呵护极致宠溺,他竟下得去手!”
萧承安拍了拍她的后背,一目十行的看着其他的信件。
上面全都是白管事受朱家主的叮嘱去调查朱大郎的信件。
白管事查得深,已经将朱大郎和沈婉如交给沈知节转移的那些资金去了哪儿都查了出来。
上面还写下了具体地方。
萧承安看着在京城的地址,默默在心中念了好几句。
虞昭只是看了一眼,撇到之后,她略微惊讶了一下,有些熟悉,却想不到在哪儿听过。
对,是听过。
等萧承安看完,虞昭接过来自己读。
“转移这么多银钱,就藏在一个地方?”虞昭读完之后,又问萧承安,“你打算怎么帮他?”
“先换个人重新审理此案。”萧承安拿着信纸,拉着虞昭去书房,“过了十月之后,就到外官进京述职的时候了。”
萧承安一边走一边对虞昭说,“朱家主的亲生儿子秦野生如今在陇西临洮县做县令,我去吏部问过,他政绩还不错,在做一年就能调任入京。”
“我先给京城的左少卿写信,让他将朱家主的案件接到大理寺重审,一会儿我去宫里找皇伯,先让秦野生回京。”
萧承安看过朱家主那亲生儿子的事迹。
秦野生,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山野间生存,与野狗抢食,和乞丐夺餐。
靠着聪慧,偷听先生教书,自学学会了认字和算筹,又陆续在各种店铺做小厮,账房,最后去书铺卖书,成功和书院里的先生拉近关系,走后门进了书院,然后考取功名。
进士名次不高,却也中了,如今将临洮县打理得井井有条。
虽说时势造英雄,但能仅凭自己从一个乞儿利用短短十几年变成一县县令,就能看得出来他绝非那么简单的人物。
而且难得他仍旧保持仁义之心,没有贪污枉法,为君为民。
他在书房里准备好纸笔,虞昭帮他研了墨,看他写半天,还没写完,就先让人去准备了吃食和车马。
等虞昭和萧承安用过饭,他便急匆匆进宫,虞昭则拿着萧承安写好的信去了大理寺的衙署,将信交给大理寺卿,走官府的快马急道将信件直接送往京城的大理寺。
回去的路上,虞昭路过了翟少棠所住的别院。
她一想起翟少棠,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整个人便打了个激灵。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听过白管事所写的信纸上的地址了。
上一世尚清清常常炫耀翟少棠又给她买了什么什么,翟侯府堆不下,只能将东西搬到其他别院里存放。
其中就有一个地方,经常被尚清清提起。
归义坊,吉永街。
那里有翟少棠的别院。
电光火石间,虞昭的疑惑忽然就融会贯通了。
为什么翟少棠能知道她上一世的事?
为什么翟少棠一个被翟侯爷嫌弃的人能被带着到洛城来?
翟少棠想借皇帝翻身,前期哪来的银钱?
翟侯爷绝不会给他,所以是……沈婉如将她的事告诉了翟少棠,又把朱大郎的银钱给了翟少棠,让他就此翻身,重新将她给踩在脚下。
短短一瞬间,虞昭什么都明白了。
她眼底多了几分嘲弄的笑意,真不愧是狼狈为奸。
翟少棠自导自演,来了在老君山的那么一出救下皇帝的戏码,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救命恩人,傍上皇帝这条大腿,只要谎言不被戳穿,他不犯下禁忌,这辈子必然衣食无忧,不必再担心就那么痛苦的死去。
真是好计谋。
虞昭攥紧了拳头,很快,又轻轻松开。
如果让陛下知道翟少棠的谋划,因此还间接害死了朱家主,差点让永明公主栽在这么一个人身上。
皇帝还会放过他么?
虞昭重新端正了坐姿,恢复冷静之后,对大利说,“咱们去皇家别院。”
“好。”大利驱马拐弯,往皇家别院而去。
那边萧承安才与皇帝说清楚了情况,拿着谕旨到吏部让吏部尚书看。
“提前让秦野生回京述职?”吏部尚书看完谕旨,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萧承安语气平静,好似这事儿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陛下之意,本王也猜不透。”
吏部尚书不太相信萧承安的话,摩挲着谕旨,悄悄窥探萧承安的脸色。
只可惜,萧承安这小子的表情太过淡定,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行,那老臣这就去写调令。”
萧承安笑了一声,拱手,“有劳尚书。”
“时候不早了,尚书先忙,本王走了。”
从户部离开,萧承安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得到消息赶到吏部的虞昭。
她掀开帘子冲萧承安招了招手。
“你怎么过来了?”
“我有要事要告诉你。”虞昭对他说,“你先上来。”
等萧承安上了马车,虞昭让大利将马车驱动,在路上将自己的猜测和依据告诉了萧承安。
虞昭说得口干舌燥,萧承安适时给她送去了水。
“你说的我本有猜测,派去查的人还未回来。”萧承安失笑说,“倒是你先猜出了始末。”
萧承安沉吟片刻,“如今先要解决的是翟少棠,虽然你这么说,但还需要拿到实质证据。”
虞昭眨了眨眼睛,问,“比如?”
萧承安笑着将她带进怀里,在虞昭的唇上亲了一下,“比如,去山崖下看看那儿到底有没有,没能从洛城逃跑的残渣。”
“我也去。”
萧承安拍她脑袋,没好气说,“你怀着孕乱跑什么?”
虞昭睨他,“那你去,别管我。”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僵持不下。
“你要是敢乱跑。”萧承安半眯眼,声音拉长,“看我怎么收拾你。”
虞昭弯眸笑,点头说,“你放心,我去是给你帮忙的。”
没回王府,大利直接驾马朝伏牛山群而去,路上萧承安还恐虞昭饿着,买了些吃食和汤水。
山路泥泞难走,虞昭倒也习惯。
萧承安带着虞昭来到了昨天到过的山崖。
让虞昭往下面看。
“追查的人顺着脚步到这儿人就突然没了踪迹。”萧承安拉着虞昭距离山崖边缘八丈远,绝不让她多靠近一步,“昨儿查过了这儿没有其他下山的途径。”
虞昭望着远处的山崖,沉默片刻,说,“……你让我离那么远,我怎么能看得清?”
第257章虚伪
虞昭将萧承安的手甩开,朝崖边走,萧承安好似粘人糖一般,她还没走多远,便贴上来握住她的手。
一边小心往崖边挪动,一边教训虞昭,“没瞧见这儿风多大?你要是摔下去就是一尸两命。”
虞昭:“呸呸呸,你我才摔不下去,咒我你有什么好处?”
萧承安也学着她呸呸呸的两声,手牢牢地握住她,谨慎小心往前挪动,完全没有昨天大胆走到悬崖边缘,探头往下看的模样。
虞昭被牢牢困在了距离悬崖边缘五六步的距离,她踮着脚往下方浓郁山林看去。
她的眼神没萧承安的好,只看到浅滩上有灰白色的大块东西扔在那儿。
“那是什么?”虞昭指着问萧承安。
“瞧着像是布料,太远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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