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予歌看着时隔三年依旧端得一副闲云野鹤模样,却不再掩藏自己抱负的蒲萧然,抿唇道:“您是问过,可你我心知肚明。我不同你绕弯子,要如何,你才肯放过飞陵?!”
“这话你问的不该是我,而是他。从一开始,便是他求我帮他报仇。”
“小王爷,有些话何必说的那么清楚。飞陵当年年纪小看不明白,可我不是。你扪心自问,当年你来找我,当着楚司玹的面问出那句话。我被赶出将军府时,你的人刚好将我带回王府,甚至说,你当年救下飞陵,这桩桩件件,其实都在你的盘算之内。”
蒲萧然听着洛予歌的话,没有否认。
手上倒茶的动作也不知是何时停的,他就那么撑着腮,看着洛予歌遮面的面纱,歪头道:“将面纱摘下给我瞧瞧。”
洛予歌闻言眉心一蹙,眼神中流过些不悦。
蒲萧然也不计较,只是后退着身子,靠着椅背道:“瞧,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让人知晓的事,你又何必非要捅破呢?”
洛予歌看着他,落在桌案下的手紧攥在一起。
“予歌,从一开始,我给了你和飞陵选择,如今这结果是你们自己该承受的,怪不得我。当然,若你能规劝他放弃报仇,我自然可以收回承诺,不过这是你们姐弟二人的事,我不会插手。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三年前,在他选择了报仇而非陪着你时,你就该明白他的决心!”
蒲萧然的话令洛予歌陷入了沉默,她自然知道。
即使三年间她不曾见过洛飞陵一面,她对他这个弟弟也是知之甚深。
但凡洛家还有其他人,她都不会阻止洛飞陵想做的一切。
可偏偏,洛家只他一个子嗣。
所以,即便是报仇,该卷入这一切的也应是她洛予歌。
沉默缠绕在两人之间,蒲萧然不做声的起身要离开。
洛予歌缓缓抬手摘下了面纱,转头看向蒲萧然:“我来替他,只希望王爷拒绝他,送他离开长安,越远越好!”
蒲萧然脚步一顿,回身看向洛予歌。
瞧着她下颌连着脖颈处一片疤痕,蒲萧然眯了眯眼:“你脸上的疤……”
“是我叫戚神医留下的,若是小王爷觉得它碍事,我大可将它去掉。”洛予歌稳声说着,丝毫不因为脸上的疤感到自卑。
蒲萧然喜欢极了洛予歌此时的神色,抬步走上前捏起她的下颚。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呼吸可闻。
洛予歌却偏偏没有丝毫的反应,或者说她深知,蒲萧然对她没兴趣,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想看她变脸而已。
“你就不怕本王对你做什么?”蒲萧然说话时,唇齿间的松香气息扑向洛予歌。
可她只是淡淡的拂下他的手:“予歌蒲柳之姿,比不上王爷府中的歌舞伎,王爷若是满意予歌的诚心,那便给予歌一诺。”
蒲萧然依旧俯着身,良久才站直了身子,眉目流转间扫向窗外某个策马路过的人,他眼神一亮道:“承诺好说,只要予歌让本王满意。”
洛予歌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朝着窗外看去,霎时间,身子一僵。
与此同时,策马之人也感受到了他们的注视,缓缓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洛予歌满目复杂,而他,愕然惊诧。
“怎么样?楚司玹将军,予歌不陌生吧?”
蒲萧然的声音响起,洛予歌缓缓收回视线,嘴角挂上抹浅笑。
“不陌生,熟悉……至极!”
第19章 否认一切
随着她这句不明不白的话消音之后,紧接着响彻两人耳畔的,是沉重又急切的脚步声。
洛予歌转回头,望向楼梯处,不消片刻,便瞧见了楚司玹的身影。
四目相对,一个淡漠,一个惊喜。
“予歌……”楚司玹喃声唤着她的名字,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就像是他一大声,洛予歌便会消失一般。
洛予歌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翻涌着异样,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一别三年,楚将军安好?”洛予歌浅声问道。
楚司玹僵硬的点了点头,走上前上下打量着洛予歌:“你没死……”
“是,被人搭救求得一条残命,洛家没能灭门,让楚将军失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予歌,我……你没事,我很高兴!”楚司玹有些慌乱无措,可那一双眼却是凝在洛予歌身上,如何都不愿离开。
洛予歌没再说话,而是看向蒲萧然。
蒲萧然将楚司玹的神情都看在眼中。
其实今日之事着实是个意外,他没打算让洛予歌这时便同楚司玹相见,只不过刚刚瞧见了,一时兴起便动了这个心思。
他在长安三年,自然是将楚司玹对洛予歌的情谊看在眼中,只是如今瞧着洛予歌对楚司玹,倒是有些疑惑。
他确信三年前的洛予歌深爱着楚司玹,可是三年后,经历了生死之痛的她是如何看待楚司玹的,他猜不透。
“楚将军,今日有些晚了,你若有事要同予歌说,不妨改日来王府一叙?”
蒲萧然开口,楚司玹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侧目看着他,一双眼迎上一抹凛冽:“小王爷着话是何意?”
“予歌现在是本王的人,楚将军还是要学着避嫌些的好,当然,你若是来府上拜访,要求见予歌,本王也不会阻拦。”蒲萧然摇着折扇,浅笑着道。
可听着他的话,楚司玹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他看向洛予歌,眉心紧皱:“这三年,你一直宿在王府?”
洛予歌没有否认。
“你既无事,为何不来将军府寻我?你可知这三年我是如何过的?!我以为你死了!”楚司玹紧盯着洛予歌平静的眼,一字一句低声吼着。
“楚将军的惦记,予歌心领了。不过予歌与楚将军到底没什么关系,之前叨扰您已是越矩,如今予歌在王府很好,就不牢楚将军惦念。”
洛予歌说这话时,目光是望向蒲萧然的,带着轻轻浅浅的情意。
并不浓厚,却轻易的挑起了楚司玹心中的火气。
他出手抓住洛予歌的手腕,沉声道:“你是我的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楚将军说笑了,你我不是心知肚明,那一场婚事,已然随着三年前那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且不说如今的我同您没什么关系,便是三年前,那一场名义上的婚姻,也不过是你我虚情假意做出的一场戏,不过是予歌看不明白,当了真,如今醒了,便也不会放在心上。”
洛予歌的话如同一把刀插进楚司玹的心脏。
他放在心中无比珍重,时时刻刻都翻出来在脑海中回忆的点点光阴,在洛予歌口中,却是成了一场虚情假意。
楚司玹心中不甘,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不断收紧,哑声低沉道:“你入了我楚家家谱,便是我楚家的人。三年前是我不对,可予歌,我爱你,你不能这么狠心,将一切都否认!”
第20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爱你!
洛予歌从楚司玹说出这三个字时,便僵硬在了原地。
她从没想过,她有一天真的会听到楚司玹亲口说出这句话,且是对着她说!
酸涩感涌上心头,洛予歌很想问楚司玹,他既是爱她,为何三年前不说?
为何要那般对她,让她彻底的死心,绝望,甚至怨恨。
而在这之中,他还要控诉她,说她狠心。
“楚将军,比起狠心,我远不及你!”
洛予歌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的响起,带着能冰封一切炙热情意的寒凉。
楚司玹落在她腕间的手,因着她一句话,颤抖了一瞬。
洛予歌见状自顾的抽回手,整个人无视掉楚司玹的目光,走到了蒲萧然身侧,浅声道:“予歌现在是王爷的人,将军若是想说什么,同王爷说便是,若是王爷觉得需要告知予歌,予歌自会知晓。若是王爷觉得无甚必要的,予歌也不会好奇。”
她这幅姿态,楚司玹看在眼中,怒从心起。
洛予歌是他的人,是他的妻,可现在,却是站在别的男子身后,而且那人还是蒲萧然。
那个在三年前,就策划着要将洛予歌从他身边带走的蒲萧然!
“蒲萧然!”
楚司玹咬牙念出蒲萧然的名字,语气间满是恨不得杀了他的狠意。
蒲萧然却是不以为意,因为他知晓,楚司玹不敢动他!
“本王有些累了,今日便带着予歌离开,楚将军若是有事,便去王府寻吧。”
说着,他便当着楚司玹的面拉过洛予歌的手,十指交扣,好不亲近。
楚司玹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一双眼红的充血,却什么都不能做。
眼看着洛予歌要再次从他面前消失,楚司玹霎时间就被拉回了三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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