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不会怀疑您,也不愿怀疑您。”
闻言,宁熙轻笑了声,满是讽刺。
放在以前,他自是相信,可从那一场大火差点要了他的命时,他就不敢信了。
“去查吧,他叫你做什么做什么便是。”
宁熙看着眼前裹着一层黑衣的人,面色冷峻。
“是,王爷。”
那人应声而退,只留下半掩的窗扇,透着夜里陡峭的寒风。
宁熙坐在书房内,眼前是明明灭灭的烛火。
他的面容在它的掩映下有些看不清,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无可奈何。
“皇兄,这一切是你逼我的……”
“轰!”
一声旱雷自天边倏然响起,带着要劈裂苍穹的闪电裹挟着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
而随着这一声雷鸣,整个宁国也陷入一种风雨飘摇之中。
早朝。
宁隋坐在皇位上,垂眸冷眼扫视着底下静默无言的大臣,冷笑一声。
“梁国虎视眈眈,我宁国竟无可用之人么?!”
“皇上息怒!”
众朝臣忙跪在地上,颤声求道。
可他们越是这般,越让宁隋觉得齿寒。
宁国建立,下面的这些人无一不是肱骨……可如今不过二十四年,传到他手上也不过仅仅两朝,这些大臣却是变得尸位素餐,毫无用处!
眼下,梁国兴兵,大有攻向宁国之意。
可偌大宁国,竟无一人请兵出战,默认求和!
一股怒气积压在胸口,宁隋牵扯到身上的伤处,不由得重咳出声。
“咳咳!”
“皇兄!”
宁熙瞧着宁隋的模样,眼中闪过抹担忧。
“若无人愿请兵出征,不如臣弟前去?!”
宁隋闻言看向宁熙,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沉默的看着。
宁熙不知道宁隋这是何意,也不知他是在怀疑他亦或是其他,但他也有他的打算。
避免外戚干政,亦或有人拥兵自重。
宁国自建国开始,军权虎符便一直握在皇帝手上。
就像池将军哪怕驻守边疆,手下拥有着宁国百分之六十的大军,可若无宁隋手中的虎符,怕是也调用不动。
而如今宁熙要的,就是宁隋手中的虎符!
自保也好,报仇也好。
宁熙深知军权的重要。
四目相望,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如今也变成了现在这般貌合神离的样子。
当真是可笑又荒唐。
也罢,相信皇家亲情,原本就是他天真了!
第17章 心中惴惴
“池将军,梁国一事,你怎么看?”
宁隋收回目光看向池将军,等待着他的答案。
“回皇上的话,臣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早没了当年的英勇,也带不了兵。还望皇上允臣告老还乡!”
池将军跪在地上,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宁隋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池将军会如此说。
曾经池月见还在时,但凡宁国有何动荡,或需出兵,池将ℨℌ军都是不二的领兵人选。
而如今距他从边关回来也不过半月,他竟是拿这种借口来敷衍他!
宁隋眼中浮涌着怒火,可是对于他的话,他也不好拒绝。
告老还乡,池将军又有什么错。
深吸一口气,宁隋压着脾气道:“池将军老当益壮,哪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
“臣一生为宁国鞠躬尽瘁,不说死而后已,也算是尽了臣子的本分。如今膝下无儿无女,只希望能长留京城,寻一二人养老送终,享受天伦。还望皇上谅解。”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宁隋再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是同意了他辞官的请求。
如此一来,朝中无人可用,这领兵的重担只能交给宁熙。
御书房。
下了早朝,宁熙便被宁隋身边的太监引去了御书房。
宁熙走在路上,低声不知同太监说着什么,只是脸色一如既往的沉寂。
“皇上,怀御王到了。”
宁隋闻声抬眸看向宁熙,受了他的礼拜才开口。
“那日离宫之后,你就再没来看过寡人,近日过得如何?”
“劳烦皇兄挂念,臣弟无事,只太医说惊吓过度,需要静养。”
宁熙说着,苦笑了声,“本是想着同皇兄告假,却不想出了梁国这档子事,臣弟也不好再给皇兄添烦忧,能替皇兄出征便算是臣弟为皇兄解忧了!”
“沙场无情,你当真想好了?”
“皇兄放心,臣弟知晓,是生是死皆是命数,能为宁国与皇兄马革裹尸,是臣弟之福!”
宁隋眉心紧皱,有些不悦道:“你是寡人的亲弟,寡人要的是你平安,而不是马革裹尸,宁熙你明白么?!”
“臣弟明白l̶l̶l̶。”
宁熙垂眸说着,眼底满是讽刺。
平安?
上了沙场,怕是你的人巴不得我马上便战死沙场。
这般好的理由来铲除我这么个对皇位有威胁的存在,宁隋,你还真是将君王的心机手段掌握的淋漓尽致。
宁熙甚至能想到他「死」后,宁隋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彰显他这个皇兄对臣弟的骨肉亲情!
最后,宁隋还是将虎符交给了宁熙,将人派去了梁国与宁国相交之地。
离开京城的那日,宁隋站在城楼上,看着宁熙骑马扬长而去。
黄沙滚滚,他眼底闪过着不知名的情绪,有担忧,也有不安。
宁熙同他之间到底生了嫌隙。
宁隋知晓,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希望宁熙能明白,他是他的皇兄,便是如何,他都不会要他的命。
可在宁熙心中,从那场崇明宫的大火开始,宁隋于他便只是君,而非兄!
边关之地向来偏远,说是穷乡僻壤也不为过。
宁熙到军营之时,已是月上中天。
他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军营,进了中军大帐。
其中,原本池将军的副将都聚首在一起,商量着池将军辞官一事。
此番瞧见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闯了进来,不由得心中惴惴。
第18章 死了
“你是何人,竟敢闯入中军大帐!”
其中一副将怒声叱问道。
宁熙冷眼扫过面前的四个人,冷笑了声:“本王出京时,池将军曾同本王说他手下有四副将,各个单拿出来都是能领兵出征之人,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夸夸之言。”
四副将闻言眉头霎时拧紧:“本王?你是哪个王爷?我们向来认虎符不认人!”
“嗤!”
宁熙嗤笑了声,从腰间掏出宁隋交给他的虎符扔到了一人怀中。
他自顾走向营帐之中的椅子坐下,微仰着头看着那四人沉声道:“现在认识了?”
“末将见过怀御王!”
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人宁熙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良久,大帐内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起来。
其中一副将轻咳了声,开口道:“王爷,末将有一事想问您。”
“什么?”
“池将军为何会辞官?”
宁熙眯了眯眼,看着那名副将的眼神变化了些,手指轻敲着桌案。
“你镇守边关京城之事与你何干!”
“末将的命是池将军从阎王手中夺回来的,末将曾说过,日后非池将军不可驱使……若是池将军当真辞官,末将也不会在军中久留!”
“池将军确是辞官。”
闻言,那名副将眼中闪过抹挣扎,可只是一瞬眼神便坚定了下来。
宁隋将他的反应和其他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便也明白了池将军在他出京之前同他说的那句话是何意。
只认虎符不认人。
那是说给皇上听的,说白了,这些镇守边关的人,最是熟识的便是从沙场上一起拼杀活下来的兄弟。
所以说白了,若说效忠,他们忠的不是国,不是君王,不是将领。
而是他们心中的那份情,兄弟之间死生相托的情意!
“不过那只是暂时!”
宁熙说着站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四人扶了起来。
“各位将军的心意本王知晓,但请诸位放心,待池将军归来之日本王便会将虎符交还给他,此次前来除却梁国进攻之事,更多的是将各位留在这儿,而不是拆解编入其他军营。”
副将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末将供王爷差遣,定无二心!”
……
如此一来,宁熙也算是达到了来此的目的。
梁国进攻不是虚言。
他刚到边关不过数日,便已经同伪装成他国样貌的梁国将士对战多次。
只是宁熙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在沙场,会在这远离京城千百里的地方,见到那个女子。
那个得到了宁隋多年真情,甚至为她抛却发妻,忽视流言的女子。
木蓝!
手中握着的长刀还滴着血,泛着浓重的血腥气。
可刀锋所指的那人,面容却是如此熟悉。
宁熙收敛了刀势,让人将木蓝绑了起来,带回了军营。
俘虏营内。
宁熙看着被所在牢笼之中,脸色苍白的木蓝,眼神冷峻。
“你竟然,还活着。”
宁熙这般说着。
木蓝闻言抬眸扫了眼宁熙,这个她本想借用宁隋的手杀死的男子,眼中满是恨意。
“呸!”
她朝他啐了一口唾沫,厌恶之意鲜明。
宁熙也不恼,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匕首毫不犹豫的插进木蓝的肩胛,他压低了声线,像是窥伺猎物的毒蛇一般,冷声问道:“既然你活着,那皇嫂呢?!”
听闻那个人,木蓝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便掀起了抹嘲讽的笑。
“自然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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