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掩护她与霍砚私会的把风人了。
姑姑哼着小曲消失在门房的走廊,岑桑这才转身对上霍砚的注视。
“那个……人是会变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对杏仁过敏了……”
霍砚一反常态的点点头,“嗯,身子好些了吗?我送你回府?”
这份和谐,自岑桑穿来后,还是头一遭!
岑桑受宠若惊,当即便扬起小脸,咧嘴一笑,“好嘛!那你送我回去嘛……”
出府时,已经是日暮。
因重阳节快到了,夜市近几日格外热闹,岑桑与霍砚并肩,姑姑走在二人身后,满脸的姨母笑。
“喂,”岑桑用肩膀撞了撞霍砚,小声道,“你喜欢我叫你什么?王爷?小叔叔?还是兮哥哥?”
霍砚大掌虚虚一握,置于唇边轻咳一声,道,“最后一个,甚好。”
“兮哥哥?”
岑桑歪了歪头,双眼顿时眯成了月牙状。
霍砚避开她的注视,将头扭至一边。
“兮哥哥,不如,你就考虑一下,和我相处试试,万一你也喜欢我呢?”
岑桑趁热打铁。
“嗯,好。”
这一次,霍砚答应的尤为干脆。
早已习惯他拒绝的岑桑,此时忽然顿住脚步!
她张了张口,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霍砚也顿住脚步。
身后的姑娘,询问中透着难以言表的期盼,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别扭的从嗓间吐出一句,“本王说,好。”
关系确定了?她这是开始正式谈恋爱了?
呜呼~
岑桑抬步上前,闪身来到霍砚身前,瞪大了双眼。
四目相对,岑桑只觉一抹悸动沿着心脉,慢慢化作一层薄薄的水雾,将视线覆盖。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一滴清泪沁出眼尾,恍惚间,她只觉那张轻狂不羁的脸上亦是一片绯红。
瞧着,比平日里还要好看几分。
霍砚正要越过眼前的姑娘,逃离这个令他心跳如鼓的场合,就见眼前人竟抬手抓住了身边匆匆而过的大汉!
她指着霍砚问那大汉,“大叔,他好看吗?”
那大叔不明所以的附和一句,“好看,好看……”
霍砚瞬间呆愣在原地。
可眼前的姑娘似乎玩上瘾了,她松开大汉,又拉起身边的孩童,再度询问道,“小朋友,这个哥哥好看吗?”
孩童握着糖人流着鼻涕点点头,脆生生地回应一句,“好看!”
“好看吗?好看是吧?告诉你们,我的!”
她素手一指,将食指抵上自己的鼻尖,笑得一脸骄傲,“这是我的人,我的!”
霍砚望着她雀跃的模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岑桑此时已经恋爱脑上头。
她蹦跳着越过人群,朝不远处的雀桥奔去,“妈妈呀,我谈恋爱了,我岑桑,母胎单身二十年,终于摆脱单身狗这个称呼了!”
她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语,惹来无数侧目。
系统终于听不下去,好心提醒一句: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先别高兴地太早。】
岑桑并不理会。
她摆了摆手,笑得肆意:
“管他,爱对了就是爱情,爱错了,就是青春咯!”
岑桑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中,直到一声娇滴滴的呼喊,将雀桥下的粼粼温情打碎了个彻底:
“三妹,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者,正是乔霄霄。
岑桑下意识的转身,瞧见一众人正从雀桥的另一边而来。
为首的那个满脸阴霾的男人,可不正是太子?
“shift!”
岑桑低低骂出一句,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转身,诺诺躲到霍砚身后,小声道,“兮哥哥,救我……”
第19章 嫁妆
霍砚微微侧过头。
身后的姑娘不知从哪里变出个布条,往眼前一系,快速遮住一双美目。
“你做什么?”
霍砚不明所以的蹙起眉心。
“说我伤了眼睛。”
她低低回应一句,摸索着抓住霍砚温热的大掌,紧紧包裹进自己的柔荑。
“为何是眼睛?”
“啧,你是天线宝宝吗?哪来那么多问题……”
二人正说着悄悄话,就听乔霄霄再度开了口:
“真的是三妹,殿下,是三妹呢,三妹昨夜没回府,我与大姐正要出门寻她,王爷的人就来了,说三妹旧疾犯了,三妹,你有何旧疾?我怎么从未听闻?”
“啊哈,二姐姐,我伤了眼睛。”
岑桑从霍砚身后探出一个脑袋,赤色布帛系在脑后,更衬得她肤若凝脂。
“不是,不是,我家姑娘是吃杏仁窒息,险些去见了阎王,昨儿一夜我都在她身边照顾着,王爷不曾踏入寝房!”
一个憨厚的声音适时响起,岑桑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可她此时眼睛被遮挡,无法去阻止姑姑,只能听着她嗓间慢慢哽咽,最后小声啜泣起来:
“我可怜的姑娘,怎么就吃不得杏仁了……”
岑桑只觉五雷轰顶。
她就知道,不该对这个姑姑抱任何希望……
“我真的会谢!你找谁不好,非要找她来?”岑桑掐了掐霍砚的手臂,语带幽怨。
“是你一直在叫‘姑姑’,本王哪知道她难担任大……”
“找个机会把她送走,否则你我的奸.情迟早……唔……”
说着岑桑就被霍砚捂住双唇,后面的口无遮拦也被堵在嗓间。
与此同时,一个娇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三妹,你怎会吃杏仁窒息?听闻这吃不了杏仁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可大姐记得,你以往最爱的就是杏仁酥了……”
说话者正是乔涟漪。
她防备的望了一眼霍砚,用力一扯,将岑桑整个人都扯进自己的怀抱,“是否有人对三妹下毒?王爷可要查清楚了!”
“下毒?”霍砚声音一凛,“大小姐放心,本王一定会彻查此事。”
“哼,王爷最好能给丞相府一个交代,三妹虽是庶女,但若出了任何差池,我乔涟漪,第一个不放过他!”
乔涟漪的声音,软糯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压迫,让周遭的氛围一下子冷到了极致。
就连姑姑也止住了啜泣。
岑桑在心中叫苦连连,谁懂啊?本来打个岔就能过去的事儿,硬生生的让姑姑搅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下好了,乔涟漪定是认为霍砚不满意皇帝的赐婚,怀恨在心,想着把她这个庶女解决掉,以解心头之恨了……
“啊哈,大姐,这事不怪兮哥哥,是我自己贪吃,若不是王爷相救,我早就嗝屁……早就活不了了……”
“兮哥哥?”
太子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疑惑。
他不可一世的抬了抬下巴,眼神停在岑桑与霍砚紧握的双手上,面色一沉!
“皇叔,重阳节登高一行,父皇交给我全权负责,今儿难得聚这么齐,不若找个雅阁,小酌一杯,顺便商量一下相关事宜,如何?”
岑桑心里一慌,握着霍砚的小手也微不可查的紧了紧。
她在心中虔诚的祈祷,“别答应,别答应……”
本以为霍砚性格傲慢,会断然拒绝,谁曾想,这厮居然语带挑衅的回了两个字,“行啊!”
“那就请吧,皇叔。”
一阵凉风刮过,带动岑桑鬓角的碎发,她仔细辨析着脚步声,确保太子已经远去,这才伸出小拳拳锤了锤霍砚的手臂:
“哎呦,你干~嘛~”
霍砚的声音慢慢染上阴郁,“怎么,被赐婚给了本王,无言面对你的太子哥哥?”
“……没那回事!”
“那你遮什么眼睛?”
说着他粗暴扯下岑桑脸上的赤色布帛。
岑桑“啊”了一声,适应了光线后,霍砚已经转身,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哎兮哥哥,你别走啊,你听我狡辩……”
一行人来到雅阁时,岑桑只觉周身都被太子盯出了一个大窟窿。
她不自在的往霍砚身后躲,就听太子悠然开了口:
“乔妹妹,前几日你的一番言论令本太子好生感动,本以为你走出一段感情尚且需要些时日,今日看来,是本太子多想了。”
那语气,就差没把岑桑昔日爱慕他的举动一一罗列给霍砚听了。
岑桑不敢与他对视,只能挽住霍砚的手臂,愤愤道:
“我走出来了,你不高兴吗?还是你这海王鱼塘里的备胎鱼跑了,你心有不甘?”
她的话是脱口而出的,众人并不明白她的弦外之音,有片刻的沉默。
正在此时,雅阁的门被推开,乔浅浅风尘仆仆的立在门口,扫视一圈,又恭敬福了福身子: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王爷。”
好家伙,霍砚是长辈,这女人竟最后参拜?
岑桑当即小脸一拉,挑眉朝乔浅浅望去,“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乔浅浅回望,不甘示弱道,“我来给二姐送披风。”
说着她将手中的披风展开,狗腿的披在乔霄霄身上。
做完这些,乔浅浅再度扬声道,“二姐姐,我外祖说了,年后你出嫁,她要拿出三分之一的家业给你做嫁妆!”
“三分之一的家业?”
乔涟漪与君苏墨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捂住嘴巴!
“大姐别担心,我外祖说了,大姐出嫁,他亦会拿出三分之一家业来。”
说到这里,乔浅浅对着岑桑得意的抬起下巴。
合着在这里等她呢?
岑桑当即便明白过来!
书中言,乔浅浅的外祖是京都首富,乔涟漪与乔霄霄出嫁,他倾尽了三分之二的家产。
然而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谋划。
他早已收买了乔浅浅的外祖一家,目的就是想用高额的陪嫁来激起岑桑的虚荣心。
而岑桑也真的入了套,给霍砚摆足了脸色,这才逼得霍砚不得不动用金矿中的钱财,下聘到丞相府,逼丞相府给她准备价值相当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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