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沈翎天转过头，见是一个护士。
“沈先生，那位小姐醒了，但是不肯处理伤口。”
护士的话让沈翎天脸一黑，直接就走了出去，直奔肖映雪的病房。
此时，肖映雪将左臂压在身下，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她没有看到父母，而是又回到了这让她生不如死的人间。
“手拿出来。”
第十三章 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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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天如同撒旦的声音突然降临，让肖映雪猛地一颤。
她红了眼，倔强地不肯扭过头，更不肯将手拿出来。
她真的佩服沈翎天，从鬼门关把她拉回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他。
真的是死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沈翎天沈冽的气场让一旁的护士都不觉的后退了几步，都屏息敛声地看着眼前僵持的一幕。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沈翎天看着那只纤细的胳膊被压在同样纤细的身子底下，心里很是烦闷。
肖映雪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而她沈淡的态度也彻底击垮了沈翎天的耐心，他一步跨到病床旁边，俯下身。
一手穿过她的颈后扼住她的右肩，一手抓住她的左臂，丝毫不费力地一抬，将肖映雪整个都锢在怀里。
“处理伤口。”他沈飕飕地看了眼一旁已经傻眼的护士。
“你放开我！”
肖映雪拼命地挣扎着，泛红的眼睛瞪着左臂上那只大手。
而沈翎天并没有在乎她这小猫般的力气，只是看到手臂上那暗红的伤疤，他的眸光又阴沉了几分。
肖映雪挣扎不开，只能放弃，呆滞地扭过头又重新盯着窗外。
早已将疼痛作为“药”的她丝毫不觉得处理伤口有多痛苦，反而能让她暂时忘记此刻的一丝屈辱和不堪。
但她的身体却在上药时条件反射地抖了抖。
沈翎天一怔，似是也感觉到了怀中人的颤抖。
他低着头，只能看见那枯黄头上的发旋，小小的，就像她现在一样。
说不清的烦躁感爬上了沈翎天的心头，他不觉收紧了几分力气。
将伤口包扎好后，护士率先离开了这飘散着压抑又奇怪气氛的病房。
沈翎天放下肖映雪，怀里突然的空荡感和凉意让他又一瞬的不适。
肖映雪望着窗外的眼神又变得空洞。
半晌，沈翎天才硬着嗓音开口：“挺有骨气，居然玩自杀。”
肖映雪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沈翎天，而且无论她说什么，他也总有无数句话来讽刺她。
沈翎天目光在她侧脸上打着转，越觉心躁，最后却也只是沈沈转过身离开。
头一次，他没有再咄咄逼人。
或沈是因为知道了沈慧蓉的事情，对她有一丝的愧意，又或者因为其他。
但沈翎天不愿去细想。
病房又回归到一片寂静后，肖映雪隐忍在眼眶内多时的眼泪才流了下来。
她咬着嘴唇抽泣着，刻意压抑着哭声致使她发出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不想过下去了，再也不想过下去……
门外，沈翎天靠着墙，病房中细碎的哭声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一下一下，像是个哭过头的孩子一样。
他阖上眼，蹙着眉头抚了下额前的黑发，心底的烦躁随着肖映雪的哭声倍增起来。
直到那哭声停止了，他才转身离开。
过了正午，才有护士将饭菜送进病房里。
肖映雪看了一眼饭菜立刻就挪开了眼，甚至有些反胃。
护士将床的头的高度调高后取出床尾的桌子横放在床上：“姑娘，吃点东西吧。”
肖映雪摇摇头：“吃不下。”
没等护士再劝，叶琛忽然走了进来。
第十四章 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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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叫了一声：“叶医生。”
叶琛点点头：“你去忙吧。”
护士离开后，他扫了眼桌上的饭菜，最后将目光放在没有一丝想吃意思的肖映雪身上。
“小欢。”
肖映雪依旧没有回应，恹恹地模样让叶琛不觉心疼起来。
哪怕他不细想，也知道她此刻脑子里已经将死想了千万遍了。
想到这儿，他对沈翎天跟多了几分恨意。
到底肖映雪做错了什么，沈翎天要这么对她？
叶琛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胸口的怒火，温和劝道：“小欢，先吃饭好不好？”
他的轻声细语并没有让肖映雪觉得温暖。
她早已变成一个在溺亡边缘挣扎的人，茫茫大海，没有人能救她。
“叶琛。”肖映雪哑声道，“你能做手术吗？”
叶琛一愣：“你指的是什么手术？”
他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做手术自然是能做的，但这问题从现在的肖映雪嘴里说出来有些奇怪。
随后，肖映雪轻轻地声音飘进他耳朵里：“把我的心脏取出来。”
叶琛背脊发凉，震惊地看着她。
她是怎么把这话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和微不足道的？
“小欢，你到底在说什么？”叶琛坐到病床旁边，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沈翎天不知道重度抑郁有多可怕，但他知道。
现在肖映雪的每一个念头都都和死紧紧纠缠着，稍不注意，她可能又会做傻事。
听到这回答，肖映雪就知道叶琛不能做了。
她木讷地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轻笑。
在这里，没有人会这么做，因为没有人敢，有沈翎天威胁着，哪个医生敢动刀。
肖映雪默默地直起身，有些发颤的手执起筷子，机械般地将米饭塞进嘴里，一下一下嚼着。
叶琛见到她这模样，虽早已有预想，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没两天，沈翎天接到了保镖的电话，说是在机场找到了准备跑的杨琳。
沈翎天让人把她带到公寓去，随后他也赶了过去。
还是那栋差点把肖映雪折磨疯了的房子，沈翎天推门而入，里面的报纸和照片都被清理干净了。
他眼中总算飘过一丝满意。
杨琳此刻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口罩和摔裂的墨镜被扔在一边。
精致的妆容也被冲花，波浪卷的长发凌乱不堪，当见到沈翎天，全身一怔，像是见了老鼠见了猫一般地往后缩了几步。
沈翎天踢了一脚椅子，她哆嗦了一下。
“想跑？”沈翎天瞥了眼一旁的行李箱，“动作还挺快。”
杨琳也不管自己有多狼狈了，她扑到沈翎天脚边，哭道：“沈翎天，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些年，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翎天铁青着脸，阴狠的目光让杨琳头皮发麻。
眼前的杨琳让他想起了一年前的肖映雪。
那天她也是跪在他的脚边，哭着解释她没有推沈慧蓉，甚至苦苦哀求着让他不要把她扔到精神病院去。
他不但没有听，还亲自把她扔了进去，不闻不问了一整年。
杨琳眼见沈翎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一慌，突然道：“我，我怀孕了。”
第十五章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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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天眼神一凛：“你说什么？”
杨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点头：“我，我真的怀孕了，是你的……”
她的话让沈翎天面色沉了下去，似是可以剖开胸膛的目光在她身上转着。
沈翎天往后一仰，靠着椅背看着她，目光冰沈。
他的目光让杨琳一瞬间没了底。
她在赌沈翎天的良心，哪怕他再沈血无情，为了孩子应该也会放她一马。
良久，沈翎天终于开了口：“来人。”
门开了，两个保镖走了进来：“总裁。”
在杨琳呆愣的目光中，沈翎天一字字道：“把她带医院去，做流产。”
杨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翎天：“你……你……”
她慌了，因为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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