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渊眼眸一凝,这说的是……夏韵初?
他蓦地看向暗影,眼里碎冰浮动:“他还说了什么?”
暗影面瘫脸上出现一丝疑惑:“说是,陛下的药方。”
墨寒渊闭上眼,手上宣纸被他攥成一团。
他低声呢喃道:“夏韵初,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他不是没怀疑过那具骸骨是别人,可仵作检查过后,年纪身形就连骨头上的伤都别无二致。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郁结于心。
暗影眼眸一戾:“既是如此,南宫无望为何不早点告诉陛下?我这就去将他拦下。”
墨寒渊阻止:“不可无礼。”
他该庆幸他及时准备了重礼恭恭敬敬地将南宫无望送出去了,若非如此,他还不知何时才能得知夏韵初还活着的真相。
若是夏韵初还活着,她现在会在哪里呢?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地方——幽州。
如果那具尸体是伪造的,另一具也肯定不会是烟雨了。
看来,他的暗卫叛变了。
不过墨寒渊却并不生气,反而有些隐隐的高兴。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夏韵初,你可一定得好好活着!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原本幽暗无光的眼睛再次灼亮起来。
“暗影,传韩立安进宫。”
暗影离开后,太监赵河过来询问:“陛下,姚皇后的丧仪还未举行,继续秘而不发吗!”
墨寒渊蹙了蹙眉,若是姚文淑死了的消息传出,不知道多少人又要盯上这位置。
各大世家必定会想方设法送人入宫,惹人心烦。
这位置,唯有他心上那人能坐。
他冷森森道:“什么丧仪,皇后失德,现如今不是幽禁于冷宫吗?”
赵河一凛:“是。”
随即又小心翼翼问:“陛下,那未央宫走水丧生的那几个宫女的尸体,如何处理?”
墨寒渊瞥他一眼:“这点小事也要问朕,乱葬岗埋了吧!”
赵河应声后退出,心内悄然叹了口气。
做了几个月皇后的姚文淑怕是至死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死无葬身之地。
她心心念念谋划的一切,在陛下一句话轻描淡写的话中尽皆灰飞烟灭。
正如当初韵初公主在大典上所说,她依旧还是那个卑贱的宫女,那个有姓无名的姚娘。
刚从云州出来的夏韵初并不知晓王城此刻发生的一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半分波澜。
对于她来说,人死债消。
她现在的仇人,只有墨寒渊以及那些还活着的叛徒。
出城后,随身带着一只护卫队保护她的大表哥林清臣仍在感慨:“帝姬,你是如何说服王指挥使这老顽固的?”
他们刚来时,这老头还称病不见,夏韵初与他见面之后,他不仅答应合作,还毕恭毕敬将他们送到城门口,留下一句:“老臣静待帝姬的好消息。”
夏韵初笑了笑:“只要是人,便会有所求。”
有人求世间清明,天下太平,有人求荣华富贵,醉卧美人膝。
求世间清明者,必定与墨寒渊的暴虐不仁背道而驰。
求荣华富贵者,那更加容易。
夏韵初手中还有一张父皇留给她的,最后的底牌。
那便是许氏皇族留下的宝藏,唯有她一人知晓在哪里。
所以她才敢接下这帝姬之名。
她看了看天色,淡淡道:“我们走吧,去蓟州,时间不多了。”
蓟州,是大嫂崔莲生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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