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他才开口说了一句。
“能别走吗?”
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无端地竟有些难过。
“要不然,你辞职,我在大成给你找份工作。”
阮悦嫣嗤笑一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当我是什么人,走后门的穷亲戚吗?”
藩辰夜微微皱眉,手下一松,却没再吱声。
阮悦嫣见他手很快松掉,更是嘲讽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阮悦嫣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阮悦嫣拿出手机,却意外看见了自己研究生时候导师的号码。
阮悦嫣连忙接起。
“老师?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对面传来古教授中气十足的声音。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瞒着我?”
阮悦嫣心中一涩,一股暖流在心中滑过。
“我怕您操心,我就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古教授在电话对面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回答:“都过去半个月了,你的热搜还在上面挂着,这就是你说的解决?”
阮悦嫣一阵尴尬,古教授从不玩微博,肯定是哪个师兄告的密。
“法院那边怎么处理的?”
阮悦嫣老实地坦白:“把我调到临省去了。”
“荒唐!你被调走岂不是坐实了你的罪名!无中生有的事情你也能担责任?”
古教授气急,在电话里便骂起法院那几个做主的领导来。
阮悦嫣不敢搭话,余光里却看见藩辰夜嘴角微微扬起。
阮悦嫣侧过身,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老师,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被停职了。”
古教授总算是停下他愤怒的输出,微顿,立刻说道:“敢动我的学生,我看谁有这个胆子。”
古教授刚说完,便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阮悦嫣轻叹了口气,突然间不知该往何处走。
如果要离开,现下就该出发了。
可如果就这么离开,就正如老师说的那样,等同于认罪。
警察那边的结果一天没出,她便一天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阮悦嫣松开行李箱,转身便对上了藩辰夜探究的眼神。
“不走了?”
阮悦嫣点点头,语气坚定:“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完这句话后,阮悦嫣竟然在藩辰夜眼中看见了一丝如释重负。
第19章
阮悦嫣再次看去,藩辰夜脸上已经毫无破绽。
那大概是看错了吧。
阮悦嫣放下心来,摆在自己面前的行李箱瞬间也变得碍眼起来。
“让让。”
藩辰夜始终站在书房门口,不进去,又将门挡得死死的。
阮悦嫣只好出声提醒。
藩辰夜往外让出几步,阮悦嫣当着他的面,进入其中。
藩辰夜刚想跟着进去,便被书房的门关在了外面。
他紧皱着眉头,脸上微沉。
“我也要进去。”
藩辰夜伸手敲了敲门,却听见房间里传来阮悦嫣不耐的声音。
“我有事,等我出来后,你再用书房。”
藩辰夜没有面对过这个态度的阮悦嫣,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书房的门才被再次打开。
阮悦嫣手里拿着小盒子出来。
藩辰夜对这个盒子有点印象,是去年阮悦嫣买给自己的钢笔套装。
“你拿这个干嘛?这钢笔不是送给我的吗?”藩辰夜伸手拦住了阮悦嫣。
阮悦嫣脚步一顿。
她抬起头看向藩辰夜,晃了晃手中未曾拆封的钢笔包装。
“买回来一年了,你从没想过使用它。这钢笔我拜托人从法国运回来,有市无价,你不需要的话,我当然要物尽其用。”
藩辰夜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脸上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
阮悦嫣忽地笑了,抬起头,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挑衅:“怎么,程律师想要的话,自己再买一只呗,总不会是舍不得这个钱吧。”
藩辰夜眼里闪过微弱的怒意,但随即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身居高位久了,一点嘲讽的话都听不得了吗?”
阮悦嫣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扯出一个闲置的礼物包装袋,将钢笔装在里面。
藩辰夜迅速冷静下来,看着阮悦嫣麻利的动作,再回想到她接电话前后对于调职的态度,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
“是要送给古教授吗?”藩辰夜突然搭话。
阮悦嫣动作一顿,没否认也没承认。
藩辰夜抿唇,给出建议:“时间不够也不能拿这支钢笔上门拜访,古教授并不习惯这支笔的重量。”
阮悦嫣瞬间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藩辰夜径直进了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盒子。
“用这个吧,仿制明代朱砂老墨,比你手里那个更有市无价。古教授最近沉迷书法,朋友圈发了好几次作品。”
阮悦嫣眼神落在他手上,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他的礼物。
“谢谢。”
阮悦嫣声音顿时间有些干涩。
藩辰夜没再说什么,拿过一旁的钢笔,犹豫了半天。
“其实我和古教授习惯用的钢笔重量是一致的,这个对我而言,太轻了。”
藩辰夜说完这句话,便进了书房。
阮悦嫣愣在原地,心里密密麻麻地浮现出细微的酸涩。
平静了些许时间,阮悦嫣出门坐上了开往古教授家中的车辆。
古教授和妻子住在阮悦嫣读研究生时候的那所大学教师家属区内,一晃也是过了好几年。
可以说,除了宋母之外,阮悦嫣第二个比较亲近的长辈便是古教授了。
但除了新年和古教授生日,阮悦嫣几乎很少去拜访他。
一来是自己空闲时间确实很少,二来,自从阮悦嫣为了家庭选择妥协事业后,再次面对曾经的恩师时,心中总是会产生无法言说的愧疚。
为了和藩辰夜的那个小家,放弃自己的理想,是否值得。
第20章
阮悦嫣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直到真实站在熟悉的家门口前面,阮悦嫣的心上却浮现出胆怯。
阮悦嫣皱了皱眉,忍不住紧握住手中的袋子。
门却突然开了。
古教授站在玄关处,脸上神色严肃,将手背在身后。
“我家门前有摄像头,早就看见你鬼鬼祟祟地站在这里了,不肯进来,是怕我吃了你吗?”
阮悦嫣苦涩一笑,默默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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