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麻醉剂!
“放开我,我不做手术!”季蓁剧烈挣扎。
可手脚都被绑住,根本没有一丝挣脱的可能。
医生面无表情,将针管刺进季蓁的尾椎处。
季蓁看见了头顶角落的摄像头。
她哭喊,“郁盛,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
孩子,她的孩子!
她大声哭喊,医生无动于衷。
“停下……”
门口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医生推进的动作骤停。
针管已经进去,但还没推药,医生一时进退两难,思考一秒,拔出了注射器。
季蓁后怕得全身都在抖,眼泪大颗大颗往脸颊两边流。
她整个人要疯了。
要被郁盛逼疯了。
这辈子从她口中最脏的一句话脱口而出,“郁盛,我c你m!你tm去死行吗!”
郁盛走了进来,浑身脱力般笑得虚弱,“季蓁,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我后悔了,郁盛,我后悔以前招惹了你,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遇见了你!”季蓁绝望地大哭。
郁盛苦笑。
注定的。
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不信,我不信七年感情,就比不过陆屿行和你短短的两个月。季蓁,你露出点破绽好不好,让我知道你不过是还在生我气,你还爱我……”
“郁盛,你要我说几遍……”
郁盛目光直视她,“我,有自已的不得已。”
不得已。
就因为这三个字,就能现在名正言顺这么对待她吗!
季蓁只觉可笑。
“你有什么不得已?你是郁家长子,你生来就不缺钱,不缺权,可你毕业就忙工作,婚前婚后冷落我三年,你倒说说,你有什么不得已!”
郁盛一时怔住。
是,他有什么不得已?无能罢了……
劝不动母亲,才想用工作有成博得母亲对季蓁的认可,证明她不是拖累。
改不动族规,才逼得季蓁放弃理想,淹没才华困在小小宏海。
想不清自已,才可笑得固执,婚后一年没有同房,将她冷落。
没有逼不得已。
是他无能。
是他护不住妻子,守不好他的小家。
往事处处是无可缝补的裂痕,碎片像利刃将他撕碎。
郁盛手掌握成拳,指尖快要掐进血肉,“是我无能,没有什么逼不得已。”
话音一落。
他双腿直直跪了下去。
“噗通”一声,跪在季蓁的手术台前,双膝狠狠磕在游轮的木制地面。
第185章 等我
医生们看得目瞪口呆。
季蓁猛地怔住。
孤高骄傲的郁盛,此时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压弯了他的脊梁,碾碎了他的高傲。
郁盛双目微红,声音隐含哀求,“季蓁,我们重新来过。”
海上狂风骤起。
掀起的浪,凶狠地拍打在窗户玻璃上。
郁盛跪在她面前,季蓁只觉惊恐,想往后躲,手脚却被困住分毫都动弹不得,“我们没有可能了,早没有可能了。”
“为什么没有可能。”郁盛漆黑的眸底突然湿润,“我以为你会对我始终如一,可你都能变心,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我已经有丈夫了,我也有了孩子,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季蓁被郁盛折磨得快要失了神志,精神绷着摇摇欲坠。
郁盛抬手,颤抖着握住季蓁被捆住的手腕,“你要孩子,可以留。”
他说:“但他,要姓郁。”
季蓁难以置信,“郁盛,你疯了,你真的完全疯了……”
“我是疯了,你该庆幸我疯了。”郁盛往窗外看,海浪已经一阵高过一阵。
季蓁:“不可能,这个孩子……”
郁盛打断,声音哑如碎弦,“如果他姓陆,今天就留不得他。”
季蓁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
她看着郁盛跪在她面前,往后招手。
医生重新拿起针管。
一步步走向她。
恐慌让她再次哭出声:“好,他姓郁,他姓郁!”
医生脚步停下。
郁盛开口:“给他取个名字。”
“郁盛,别这么逼我……”
郁盛眼眶更红了一分,固执重复,“季蓁,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
深深的耻辱感将她彻底的击溃。
眼泪早已模糊她的视线。
医生守在她的床侧,推动了注射器,麻醉剂渗出针尖。
这绝望让季蓁几乎窒息。
她哭道:“郁清!他叫郁清……”
“好。”
“好。”
“好。”
郁盛连说三个“好”字,突然大笑出声。
可笑声空洞得可怕,声线嘶哑,浸着血一般。
他跪行向前。
向来笔直的膝盖,贴着地面前行。
更靠近季蓁后,他伸手抚摸季蓁的小腹。
季蓁顿时浑身紧绷。
泪水从郁盛眼角落下,滴在纯白的床单,晕染开暗淡的水渍。
“我们有自已的孩子了。”
“你给他取的名字很好,他会喜欢的。”
“郁清……”
“我们的孩子。”
郁盛解开季蓁的双手,握着她,将脸深深埋在她的双手。
这姿态满含悲苦,像一个卑微无助的信徒……
也是他对季蓁从未述说过的依赖。
他声线低哑,“季蓁,你教我,你教我以后怎么做,我不想再错,不敢再错!如果陆屿行是你要的标准答案,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做的……”
窗外海水阵阵拍打,掩盖了郁盛从胸腔中传来压抑的低声悲泣,全藏在无可回转的命运里。
季蓁感觉手心逐渐湿润,是她爱过七年的男人跪在她床边。
将泪浸进她肌肤,融合她的血肉。
她仰头,却也逼不回泪,“你要怎么才能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以的,可以的……”郁盛执着重复,一声沉过一声,一声苦过一声,“我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他从季蓁手中抬起头,跪在地上仰头看她,手再次轻柔放在她的小腹。
漆黑深邃的眸,此时无比虔诚。
“我从没跟你说过,我喜欢孩子。”
“我原本喜欢女儿,可如果是你生下的孩子,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郁清这个名字很好。”
“以后我教他成人,护他周全……”
这话如此荒谬,根本不像郁盛,季蓁声音艰涩道:“你还是郁盛么?”
“我是,我永远是……”
是永远爱你的郁盛。
此生,永不会变。
郁盛从地上起身,解开季蓁所有的束缚,将她从床上抱起。
医生为他们开了门。
郁盛抱着季蓁离开手术室。
走廊尽头窗户没关,海面狂躁的风汹涌挤了进来。
风声呼啸着吹向两人。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怕,季蓁浑身发抖。
郁盛将怀中人抱得更紧,手寸寸用力,不敢放松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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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风平浪静。
陆屿行穿了一身风衣,身姿高挺,却寂冷落拓,浑身是散不尽的阴霾。
费云沉声汇报,“其他八条线路都追到了人,全都不是他们,唯独从这港口出发的游轮。派了很多人在找在追,可都没有任何踪迹,卫星查到的沿途信号都不是他们,我怀疑,船上可能没有任何信源和通讯设备。”
没有这些东西,游轮就如同没有生命的浮叶,无法寻求补给,出现事故也无法寻求救援。
郁盛是把他们找季蓁的路断了。
也是把他自已的后路断了。
陆屿行站在码头,朝东看去,广阔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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