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快出去。姐!”潭雨林哭着喊她,哀求道:“姐,你再杵爸面前,我和妈都得跟着你挨打。姐,求你了,先出去吧…”。
潭雨翠已经麻木的心,这才动了一下,擦把脸转身往门外走,身后一句一句传来潭计文的咒骂声。
“早知道把她供成大学生,最后还是回山沟沟来种地,当初就不该供她上大学!早点下学跟人家去南方电子厂打工,七年也能攒够二十万!”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把给雨林娶媳妇的钱拿出来供这个白眼儿狼上学…”。
潭雨翠苦笑一声,早就不当回事了。
自从她春节前从北京辞职回来准备创业,家里已经吵过不下十次,只是这一次吵的最凶罢了。
潭雨翠依然清楚记得,在北京工作以后第一年回来过春节,潭计文喝了几两酒,满面红光的给她算账。
“你刚毕业,在北京一个月就能挣七千多?往后还能涨工资?我的个乖乖,这么算下来,平均一年能挣十万?十年不就是一百万!”
“到时候县城里的大房子还不随咱挑?你弟弟娶媳妇儿的事儿也不愁了。闺女,咱家几辈子也没见过一百万块钱有多少厚,摞起来还不得米把高?你可真有本事,爸没白养你…”。
话说的好听,账也算的怪明白,好像潭雨翠在北京工作不用吃不用喝也不用住一样,天天喝西北风就能上班赚钱?
那一晚全家人都很高兴,只有潭雨翠心里是酸的。
潭雨翠刚走出家门没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扭头一看是弟弟潭雨林拖着右腿一颠一颠的跑过来。
“姐,你披上我的羽绒服,外边冷。”他吸着鼻子,把身上半旧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潭雨翠身上,抹了把脸,红着眼说:“姐,你找个有亮光的地方呆会儿,等家里宿静了,我给你打电话。别走太远,村子里人本来就少,不安全。”
潭雨翠挤出个苦笑,想把衣服还给他,还是被他给挡回来,最后只能伸开胳膊穿上。
“爸妈那边…”潭雨翠一张嘴泪又落下来。
“嗐,没事儿!姐,这算个啥,我都见怪不怪了。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也吵。”潭雨林挤出个苦笑,故作轻松的安慰道:“放心吧,家里这点事儿,我比你有经验。姐,别走太远,呆会儿我出来找你。”潭雨林说完,转身又一颠一颠的跑回家去。
潭雨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擦干眼泪,朝灯光最亮的村委会大院门口走去。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刘老师和那位年轻的郑书记站门口亲热的聊着什么,手紧紧握在一起,点着头时不时发出笑声。
潭雨翠在电线杆子后边停住脚,咬牙切齿的低声骂:“狗官!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3全村人的希望
姓郑的狗官目送刘老师离开,堂堂驻村书记点头哈腰一副巴结相。
直到刘老师走远了,他才一路小跑回村委会大院,不到一分钟又穿着羽绒服出来,锁上门匆匆离开了。
潭雨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根本不用想,两人刚才聊的那么投机,这肯定是到刘老师家喝酒去了。村子里的大官小官,无一例外都跟刘老师打的火热。
等姓郑的狗官走了,潭雨翠才踱步到村委会大院门口,这里的路灯亮堂,还装了摄像头,算是村子里最安全的地方。
她靠着大铁门蹲下,正好能用宽大的羽绒服把膝盖也裹进去。前些天刚下过雨,空气湿冷,冻的她膝盖疼,脸上的泪已经干了,皱巴巴的有些刺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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