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小禾的腿上，感受着小禾身上，几乎快要被她彻底忘记的熟悉味道。
“小禾，小姐也死了。”
小禾连忙“呸呸呸”了几声：“小姐要长命百岁。”
陶云知将脸埋进了小禾的肚子上，任由眼泪汹涌流淌，染湿了她的衣服。
“小禾，我好想你。”
“小姐，小禾从前不敢来看你，怕你觉得难过，但是现在，你如今过得很好，所以小禾才敢来很告别。小姐，我要走了，以后你好好好生活，下辈子，小禾还做你的丫鬟，小禾还伺候你。”
小禾絮絮叨叨地说着，就像是恨不得将整个世界掰开揉碎了灌进陶云知的脑海之中。
陶云知一直哭，哭到手脚发麻，哭到彻底没了力气。
她清晰地感受到小禾的身体缓缓消散。
小禾渐渐变得透明，直到彻底消失。
“小禾……”
“小禾——”
陶云知叫着小禾的名字，猛然睁开了眼睛。
“小姐，您怎么了？小禾是谁？”春桃听到声音，猛然从外间闯了进来。
春桃的手拉住了陶云知的手，她这才有了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实感。
陶云知只觉脸上一片冰凉，她抬手，摸到一大片泪痕。
她愣愣的看着窗外。
天色已然亮了起来，暖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了房间里，陶云知看着春桃担忧的脸，缓缓摇了摇头。
她知道，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小禾了。
第29章
“没什么。”陶云知哑声道，“春桃，你去外面买些纸钱，悄悄地，不要让别人知晓了。”
春桃面露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快去吧，我没事了，叫她们来伺候我穿衣吧。”陶云知的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听到她这么说，春桃还是咬咬牙点头走了出去。
春桃沿街躲着人去了香烛店，尽管一路小心，但还是被曹君珩的暗卫发现了端倪。
她带着纸钱回到陶府的时候，曹君珩也已经知晓了此事。
彼时，曹君珩正在晨练。
听到手下暗卫的禀报，他瞬间扔了手中的长剑，猛地上前,急切地问：“你说她去买了纸钱？”
暗卫点点头：“属下亲眼所见。”
曹君珩双眸幽深。
仔细去看，还能看到他的眼中蕴含着一阵浓烈的风暴和激动、痛苦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他用力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去陶将军府！”
……
陶将军府内。
陶云知带着春桃在院子的角落里，在一处假山后，点燃了一个小火盆。
她含着泪，将一张一张纸钱扔进火种。
春桃在不远处替她守住人群，陶云知小声哽咽。
“小禾，一路好走，下辈子，我们再做姐妹……”
她话音才落，忽然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月儿，果真是你！”
陶云知抬起头，不知何时开始，曹君珩站在不远处，满脸激动。
他猛然冲上前，用力抱紧了陶云知，声音近乎哽咽：“是你！真的是！月儿……我的月儿！”
曹君珩摇摇欲坠般站在原地。
暗卫带走了准备尖叫的春桃，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陶云知感觉，她甚至能听到曹君珩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陶云知好像能感受到他强烈到，几乎无法呼吸般的窒息。
他的双眼红得像即将滴出血一般，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了。
好像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陶云知没有说话。
本以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会如何暴躁、愤怒，乃至疯狂地面对曹君珩。
然而在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竟然无比平静。
或许是昨日，她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那时候或许就已经明白了，她和曹君珩，迟早有一天会相认的。
又或许是想到了小禾，惨死在曹君珩刀下的小禾给了她底气和憎恨的情绪。
所以此时此刻，她没有丝毫被戳穿的狼狈和紧张。
陶云知用力推开了曹君珩，准备错身而过的瞬间，陶云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顷刻间，便被压在凹凸不平的假山之上。
曹君珩的味道扑面而来，熟悉的气味侵占鼻腔，陶云知如同被人攻占领地的一头小兽，当即剧烈的反抗起来。
然而男女力量的差异在此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陶云知无法挣脱，她便停下动作，冷冷地看着曹君珩。
曹君珩近乎贪婪地打量着陶云知，他终于意识到了，那种从“云知县主”身上得到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为何明明是生长轨迹如此不同的两个人，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熟悉。
“真的……真的是你……”
第30章
曹君珩低声轻喃，手指从陶云知的发丝到眉眼，他一寸寸抚摸着，像要彻底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分明他不爱她啊，可为什么在得知她的死讯后，心痛的就像快死了一样？
他都快记不清，失去陶云知的这两年是如何浑浑噩噩度过来的。
他曾设想过无数次，如果陶云知死而复生，他一定会激动得无以复加。
而如今，陶云知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虽然身份完全不一样，但她活了，她真的活了。
他却如同生锈的机器人，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如此艰难和痛苦。
“为什么？陶云知，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明明离我这么近，你明明就在我身边！”
曹君珩的声音逐渐变大，他的情绪在看见陶云知平静的面孔时，一点一点失控。
“明明我问过你，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陶云知静静地看着曹君珩，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让曹君珩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冲动，大脑死机一样愣在原地。
就这样对视着，他们彼此静默许久，曹君珩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将头埋在陶云知的肩膀里，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身上，陶云知却觉得似乎有千斤重。
她的眼眶也热起来，却强撑着没有让泪掉下。
不知过了多久，曹君珩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爱你……月儿……因为，我爱你……”
几个字砸下来，陶云知心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想尖叫，想疯狂地推开和捶打曹君珩，可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能不停流着泪，然后哈哈大笑。
“如果你爱我，那我怎么会死呢？”
陶云知没有歇斯底里，她笑着，眼泪却如同坏掉的水龙头般汹涌流下。
她的脑子里全是死亡前的那一刻，那一刻的绝望和崩溃几乎要逼疯她。
曹君珩，如果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锋利的剑，直插入曹君珩的心底。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痛苦了，整张俊脸好无形象的纠结在一起。
陶云知看着这张她曾日思夜想、深爱了那么那么多年的脸。
她曾陪他从男孩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男孩，但她也曾亲眼见证过他深爱着另一个人的样子。
他是真的爱她，还是不习惯没有她呢？
如果他爱她，为什么给她最痛、最深、最重的一击的，也是他呢？
他比想象中要了解她，所以永远知道如何伤害她，最能让他痛苦。
“曹君珩，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你间接导致的。如果我没有……没有变成云知县主，我现在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
陶云知静静地说着，不停擦拭着脸颊汹涌的眼泪。
“我不想和过去再有半分关系，包括你。”
曹君珩的眼睛瞪大，他看着陶云知，一向平静冷淡的脸上出现了无以复加的慌乱。
陶云知却没给他机会开口。
“我现在不爱你了，我只恨你，我从没想过要和你相认，就像我昨日，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告诉你，明明我已经知道你爱我，可是，我依然不愿意和你相认，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恨你。”
第31章
曹君珩疯狂地摇头，他紧紧抱着陶云知。
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仿佛害怕陶云知下一秒又消失。
“月儿……我求你，现在你还好好站在我面前，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弥补你，我一定会好好爱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求你……”
“曹君珩，你错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kongbu/43091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