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训练时，顾怀砚总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无论他如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总是会莫名心烦意乱，脑海中也会浮现起一个身影。
江挽霜的身影……
顾怀砚闭了闭眼，压着情绪完成了当天训练。
训练结束，他大步走回工作宿舍，刚进门目光便落在了墙上的日历上。
那日历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撕了，时间停留在了8月19日。
是他和江挽霜的结婚纪念日。
“怀砚，今天你能回来吃饭吗……”
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顾怀砚猛然回过头去，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
每一个结婚纪念日，江挽霜都会这样小心翼翼的问他。
但他每每想到温如月的死，心里就有一道槛。
故意当着她的面悼念温如月，就是想提醒她，人命不是草芥，她若不能意识到错误，迟早会犯下更严重的错误。
而他，绝不会包庇她，甚至，会亲手处决她！
可一瞥见她失落又苍白的脸，他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叩叩。”
门在这时被敲响，顾怀砚敛下了神色，淡声开口：“进来。”
外面是警卫员，他匆匆推开了门，拿出了一份资料：“团长，你当初让我去查的事我查了，这是调查的结果。”
顾怀砚垂眸扫了一眼，神色瞬变。7
温如月回来以后，他总觉得不对劲，于是让警卫员去调查了温如月所说的她失踪后被收留的地方。
可警卫员去查了当地医院三年前的档案，显示温如月并没有失忆！
可她没有失忆，为什么不回来？
顾怀砚攥紧了手，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江挽霜红着眼睛说她没有做那些事的脸。
这事，他得问清楚。
抵达家属院，却被告知，温如月去了他家。
眉心一跳，他想起上次妹妹和温如月站在卧室外，指责江挽霜的场景。
三个女人一台戏，捏着眉心，他又匆匆往家里赶。
半个小时后。
顾怀砚刚刚回来，一进屋就看见大门口的李叔。
心头忽得一跳，莫名不安。
正要开口——
“哥！你回来了！”
接着，顾书怡拉着温如月邀功似的上前：“哥！江挽霜终于愿意离开了，你可以如愿娶如月姐了……”
她话音没落，顾怀砚就蹙眉沉脸：“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温如月了？”
他的冷脸，唬的顾书怡藏不住话：“你不是喜欢如月姐？我在书房发现了你给如月姐写了好多表白的信……”
“别乱造谣！”
温如月被顾怀砚的话惊白了脸：“怀砚，你怎么了？”
顾怀砚转头，却看见了她戴在腕上的佛珠，眸色一沉。
对上他发寒的视线，温如月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忽地一痛。
顾怀砚竟直接一把将她手腕上的手串扯断了！
佛珠滚落了一地，温如月吓懵了，满脸可怜。
顾怀砚的怒火却更甚：“这是我送江挽霜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佛珠，一直被江挽霜当做他给她的定情信物，她经常擦拭，生怕落灰。
“温如月，这不是你能戴的东西，别跟着顾书怡胡闹，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江挽霜离婚。”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书怡从来没见到顾怀砚这么生气，这样较真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她吓得踉跄倒地，温如月脸色更加白了。
确实，从一开始，她不过是顾怀砚拿来对抗顾老爷子逼婚的挡箭牌。
所以她知道，自己争不过江挽霜，才故意设计‘被逼跳水’，让顾怀砚记住她，更怜悯她……
顾怀砚已经不耐烦了，他一边说这一边自顾自朝楼上走：“江挽霜呢？是不是被你们堵在楼上？”
“顾书怡，江挽霜是你嫂子，你以后别这样没大没小，否则，她又要找我闹——”
话没说完，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李叔忽得开口：“少爷，你来得太迟了。”
“江小姐确实已经离开，而且也已经签了离婚报告，还特地求了老爷子，叫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她。”
第10章
李叔的话音落下后，顾怀砚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而他的脑海也同样空白一片。
等他晃过神来，也只是喃喃开口，满眼的不愿相信：“不可能……江挽霜怎么可能会离开我？”
在他的记忆里，无论他做什么，江挽霜永远都只会扯着一抹微笑，永远温柔的面对他。
明明她还为他写下了四百多页的情书，明明她还爱着他，明明她所说的离婚只是欲擒故纵的借口才对……
她怎么会离开他？
这一刻，顾怀砚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填满了他的心。
李叔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
他忽然想起了老爷子在知道江挽霜要离婚后深深叹的那一口气，满面遗憾说：“怀砚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当时他还觉得老爷子估算错了。
现在看来……
李叔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可顾怀砚却并不让他走。
他苍白着脸色，低下了头哑声开口：“李叔，你告诉我她去哪了，可以吗？”
李叔微微一怔，眼中划过一抹不忍。
顾怀砚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3
只是这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最终他只能叹了口气：“少爷，这件事，你需要去问老爷子。”
顾怀砚一僵，攥紧了手，转身朝外走去。
老宅。
顾老爷子修剪着前院的花枝，听到身后传来顾怀砚沙哑的声音：“爷爷。”
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甚至没有回头。
顾怀砚的喉间涌起了一片干涩，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花枝被剪子剪下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顾老爷子就快要修剪完，顾怀砚终于再度开了口：“爷爷……求您告诉我，挽霜她去了哪。”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我想见她。”
顾老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缓缓转过了头来，看着顾怀砚明显发颤的嘴唇和泛红的眼角，淡声问他：“你现在后悔了吗？”
听到这话，顾怀砚怔了片刻。
他的指尖颤了颤，想了起来之前他所说的——“不会后悔。”
可现在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在满心的恐慌之中夹杂着的，正是那尖锐的悔意。
他之所以能说出那句话，不过是仰仗着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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