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肚子痛，妈妈不管我，我告诉爸爸，妈妈就来骂我，说我心思不好，故意跟爸爸告状，可是我没有，我只是肚子太痛了……”
“妈妈不喜欢我，可爸爸总是不在家，奶奶喜欢我。”
“但是妈妈又不让我见奶奶，说奶奶会教坏我……”
纪嫣然说着，越来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池汐若 紧紧抱着她，心中愧疚更加。
她有些自责，在原本的剧情里，是没有纪嫣然的存在的。
是自己强行改变了剧情，才让她白白受了这么多冷落和委屈。
她不能不管。
……
飞机准时起飞，几个小时后在机场稳稳落地。
窗外，已经是月上柳梢。
纪靳言踩着惨淡的月光回到家中。
进门，偌大的纪家却空无一人。
纪父早在几年前因为心血管问题离世，纪母如今正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纪嫣然到如今还没有半点下落，就连林雁都不知去了哪里。
这支离破碎的，便是纪家。
看着熟悉的家，纪靳言却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不知为何，这日日都有人住的纪家，比起隔壁早已人去楼空的池家，好想并没有多半点温度。
都是一样的冰凉。
他瘫坐在沙发上，心底忽地顿生出无穷无尽的疲惫。
好像一脚踩进了沼泽里，周围却连一根树枝都找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陷入深不见底的泥潭。
“淮州。”
耳旁突然有人开口，纪靳言回过头，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一张脸。
是池汐若 ，笑意盈盈望着他，站在昏暗的房间里，身上的婚纱却被月光笼罩，熠熠生辉。
婚纱！——
纪靳言这才发现，她竟然穿着婚礼那天一模一样的婚纱。
只是上面没染上鲜血，还是如天使般圣洁，就好似噩梦还未开始，他还有机会改变。
纪靳言瞪大了眼，措不可愕开口：“澜澜？”
池汐若 笑着回应：“淮州。”
心跳瞬间加快，纪靳言上前紧抱住她，生怕一眨眼面前的人就要随风消散。
就像从前的每一次幻象。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扑空，面前的人也回抱住了他。
心几乎要跳出来，纪靳言语气慌乱：“澜澜？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淮州，我好想你。”
感受着纪靳言的拥抱更紧，林雁勾起一抹笑。
不枉她费了不少代价才仿制出一模一样的婚纱，又请了化妆师给她画了和池汐若 一模一样的妆。
昏暗的光线下，任谁也别想分清她和池汐若 。
趁着现在，趁着纪靳言心理防线消失，等过了今晚，她一定能再怀上孩子，最好还是个男孩，让她能够高枕无忧。
至于那个没用的女儿，死在外面也和她无关。
林雁胜券在握地想着，却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纪嫣然的声音。
“爸爸！”
本以为是幻觉，可当她回头看去，却见纪嫣然竟真的出现在门口。
身旁，还站着个跟池汐若 一模一样的女人！
第27章
看着眼前的一幕，纪靳言甚至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池汐若 ，两个池汐若 ，一个在他怀里，另一个牵着纪嫣然……
纪嫣然回来了？
纪靳言甚至忘了呼吸，直愣愣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近来。
“爸爸。”
纪嫣然的呼唤让纪靳言稍稍回神，松开怀中的人。
脑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是靠着肢体本能抱住了纪嫣然。
“我在东城遇见的嫣然，想着应该是走失，就把她带了回来。”
池汐若 开口，言简意赅解释了一番，便打算离开。
“等等！”纪靳言猛然叫住她，却被巨大的震撼裹挟，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你……”
耳旁有喧嚣炸开，纪靳言甚至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眼前的女人，却无比清晰。
方才那点模糊和混沌感悄然散去。
看着女人熟悉的眉眼，素颜清丽出尘，身上也只是简单的休闲服。
可他却无比确信，这就是池汐若 。
半晌，纪靳言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回来了？”
池汐若 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纪靳言，我没有回来，或者我应该说，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离开。”
“我没有死，我只是从你的世界消失，我不想再和你有半分瓜葛而已。”
纪靳言甚至有些恍惚，不明白为什么池汐若 要如此。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
他的语气颇有些受伤：“池汐若 ，看着我一个人在这里怀念你很好玩吗？你把我骗得像个傻子一样，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怎么能狠的下心，让我生不如死？”
纪靳言红着眼质问，池汐若 看着他，心底却只剩平静。
连她本以为的一点唏嘘都没有。
五年过去，原本剧情的一切已经淡去，但知晓剧情后的感觉还痛彻心扉。
现在的纪靳言，还能质问她为什么丢下自己。
可若是她不改变自己的命运，便会如书中所写的那样，家破人亡。
纪靳言何曾给过她半分同情？
池清兰还记得，书中原本的剧情，她死前曾质问过纪靳言：“为什么，明明一开始，你喜欢的人是我。”
纪靳言当时的眼神冷若冰霜：“那又如何，池汐若 ，别妄图拿过去说事，我已经不爱你了。”
“现在的你，连林雁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得知这段剧情时的池汐若 有多心痛，现在面对着纪靳言的质问便有多平静。
池汐若 冷冷一笑：“为什么？纪靳言，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非要对一个劈腿不忠的男人那么念念不忘？”
“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什么？”纪靳言一愣，下一秒，却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进来。
赫然是傅迟叙。
他慢条斯理走到池汐若 身边，旁若无人地看着她：“汐若，我们走吧。”
两人说着要离开，却又被纪靳言叫住。
他紧盯着两人，眼底却消下些错愕，带上敌意：“曙光医院，处理后事的医院，所以早在五年前便是你们联手策划。”
“池汐若 ，你以为你这样算得上忠贞吗？”
听着这污蔑，池汐若 顿时冷了脸。
“纪靳言，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污蔑我在意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会告诉纪阿姨，想对嫣然好，就要亲自把她带在身边。”
“变质的母爱不如不要，父爱也是。”
话落，池汐若 抬眼，看向站在最后的林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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