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牙舞爪的撕扯着他的衣袍,似要把他拖下深渊。
连星已经麻木了,他觉得自己心态平和了,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怎么了?”
迟停云虽然平时也喜欢折腾自己,但是这么刺激的,还是头一次。
“她说她只能活两年了。”迟停云声音喑哑。
“你是说那位丑……姑娘吗?”连星生硬的改了口。
迟停云没有介意,他根本就没在听连星在说什么。
“两年,呵……竟然比我还死得早。”
“活不长了有为什么来招惹我?让我生生跟着她,惦记着她。”
听着他的兀自呢喃,连星心说,分明是他先招惹人家的。
可此时他开不了口,因为在他家公子身上,久违的看到了一丝丝难过。
这种情绪,让他看上去倒像个人了。
迟停云喝了一口酒:“亏我还觉得她有趣,把她当成个知己。”
连星木讷的看着迟停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自小跟着迟停云,知晓他所有的事情,也明白他为什么性情古怪难辨。
回西楚的那半个月迟停云难得本分,只因为惦记着北晋这位神秘的黑袍客。
如今这黑袍客没了命,他家公子又要变成疯子了。
那边迟停云酒已经喝完,手一松,酒壶直直掉进深不见底的崖底。
他望着底下的漆黑,面无表情。
“这么没意思的东西,本世子也不稀罕,大抵以后不见也罢。”
第三十五章
连星望着迟停云说着不稀罕,可是浑身都透着难过。
果然,半晌过后,他又听见迟停云低叹了一声:“我还没见过她的长什么样呢。”
说完,他脚尖一点,踏着崖边的碎石腾空飞远了。
连星怔然的看着迟停云远去,惊恐的喊道:“公子,那我呢!”
话音在悬崖中回响,然后一根长藤自崖顶丢了下来。
迟停云的声音忽远忽近:“自己想办法。”
半个月的时间,在无所事事中过得极快。
虞颐被安置在厉王府偏西的院落里,起先厉不惑偶尔还会来一趟。
话里话外,想要虞颐加入他们匡扶正义的大军里来,被虞颐或冷漠或装傻的应付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最后,就只有莫英会来,虽然清闲也颇有些无趣。
她有时会想起迟停云来,那位阴晴不定的世子殿下。
虞颐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人,在他身上,虞颐能看见从没有见过的放肆与快活。
迟停云这样的活法,正是虞颐当下想要过的。
意外的,虞颐竟然对他生出了些类似于知己的好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虞颐尚且不明,便按下没有去想。
而她在这半个月里,教了莫英飞云踏雪。
她发现莫英脑子聪明,虽然教不了武功,但是轻功她倒还是能教一教的。
而且莫英确实没让她失望,半月来已经能勉强能看出个步法了。
这日,小姑娘再来时,脸上一片颓唐。
“姐姐,厉伯伯说,北晋皇帝的军马已经到滇南了。”
滇南,与渝州相隔只有不足五百里。
“如果我们输了的话,渝州城的百姓会不会受到牵连?”莫英大大眼睛盛满了不安。
虞颐没有回答,这要视情况而定,什么情况呢?率兵将领的心胸慈爱的情况。
于是她随口问道:“那你可知此次带兵的是谁?”
“知道。”莫英眼神有些恍惚,“是皇帝,霍惊慕。”
与此同时,已经抵达滇南的霍惊慕站在高处,底下是正在扎营的军队。
项南站在他的身后,他已经接连两次任务失败。
可离奇的是霍惊慕却没怎么责罚他,反倒时常让他留在身边。
但项南的注意力此刻不在霍惊慕身上,而是和他平行垂眸无声的霍芙颐。
她穿着虞颐的衣服,束着虞颐的发髻,单是这么看去,仿佛就是虞颐。
这时,霍惊慕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还记得我们也曾一起踏过这北晋山水。”
闻言,项南的眸子闪了闪。
那时霍惊慕还只是个王爷,年轻意气,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变了的呢?
前面霍惊慕的声音未停,语气里带着怀念:“就我们三人,你还记得吗,阿安?”
霍芙颐艰难的挤出字来:“……记得的。”
不知是哪个字不如霍惊慕的意,他身上的惬意凝成了冷意。
他回过头来,淡淡瞥了一眼霍芙颐,这一眼过于漫长,久到日头爬上中空才收回。
霍芙颐在视线移开的瞬间才重获呼吸,浑身竟是布满了冷汗。
接着霍惊慕径自离开了,项南刚想要抬脚跟上。
忽然,他听见霍芙颐喊住了自己。
项南侧头望去,只见霍芙颐脸上都是木然,问:“虞颐真的死了吗?”
第三十六章
霍芙颐掐着掌心,眼神死死的盯着项南。
后者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惊,面不改色的回答:“死了。”
闻言,霍芙颐眸子一晃,涩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朱砂泪。”项南公事公办的说,“未服解药,毒发身亡。”
听到这个答案,霍芙颐反倒平静了许多。
“蠢货。”她微微抬起了下巴:“我才不会傻到去死。”
说完,霍芙颐目不斜视的跟上了霍惊慕。
留在原地的项南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另一边,厉王府。
再听到霍惊慕这个名字,虞颐自己都惊叹自己的平和。
莫英还陷在恍惚中,仇人就在面前的感觉,让她又激动又惶恐。
虞颐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接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道:“练功去吧。”
等莫英练完功已是浑身大汗,也早已经忘记这一回事了。
她灌了一口茶,忽然问道:“姐姐,你今天出门吗?”
“不要。”虞颐想也不想的拒绝,“怎么了?”
莫英唯颐:“午后厉伯伯要带着我们去中城开动员大会,我一个人不敢。”
“有那么多人在,缺我不少。”虞颐说完,不再理她了。
午后,烈阳炎炎。
暑气热腾腾的在头顶上晒着,可底下的人情绪比日头还要高涨。
虞颐缩在人群里,听着厉不惑慷慨激昂的说着动员讲辞。
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坐在首座莫英。
小姑娘惴惴不安,脸憋得通红,像个可怜的动员招牌。
她忽然的想,凭什么这群人的私欲,要强加在这么个小孩身上呢?
为什么人都不能坦诚一些呢?
背地里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事后还要冠名堂皇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一旦利用完,便可随手丢弃。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做这种事?!
虞颐心里的怒意渐渐以一种燎原之势烧了起来。
这时,莫英的目光扫了过来,和她对视上的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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