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起，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讪讪地笑，忙松开他的手：“爷，我只是怕摔下来。”
我连月起的万分之一都不如，我生硬拙劣的演技，我都替自己后怕。
可萧溯却笑起来，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你变重了。”
他一路将我抱回，直到他的寝殿，走到了浴池，他直接将我扔了进去。
“啊，爷你是要什么？”
我吓得差点露馅。
他冷不丁跳下来，激起一层浪花。
我更慌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杀伐果断，可我只怕面对一个人，那就是萧溯。
可是当萧溯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对我，我总是变得格外柔软。
他向我走来，一步一步，然后在我面前定下。
他的发丝，湿漉漉地挂着水珠，暖暖的水雾气不停伸起，延伸过一种暧昧的氛围。
他一下子扣住了我的后脑勺，强迫我与他眼神对视。
他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吻我。”
我的心脏咚咚咚，快要跳出嗓子眼，脸颊迅速升温。
他皱眉，加重力道：“吻我！”
我乱了方寸，手捏住水底下的衣角，慌乱不已。
我慢慢靠近，快到唇的时候，脑海中却闪现过他用鞭子狠狠抽打我的模样。
我心一颤，手一松，猛地清醒。
我刚想推开他的胸膛，他却睁开眼睛，一下子死死抓过我的手。
“想逃？”
“杀了这么多人，胆子还这么小？”
我心跳漏了一拍，不敢置信，死死盯着他。
他...是如何知道....
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下子覆上了我的唇。
他的呼吸微沉，力道之重，强烈的窒息感仿佛要将我碾碎。
我只觉此时的身体像撒了火种，从僵硬变柔。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变化，嘴唇突然停了下来，咯噔一下，直接咬伤了我的唇。
下一秒，我被一股力量打了出去。
我整个人磕在了生硬的大理石上面，疼得冒汗。
“你以为，你变成了月起，我就会爱上你？”
他就在不远处，双手打开，撑在了浴池边，嘲笑地看向我。
深深的屈辱感袭来，我沉声问：“你都知道？”
他冷哼一声：“你是我萧府从小的一把刀，你的所有，我都太过于了解，你以为你骗得了我？”
“我这样残忍地对你，把你变成这样的人，你不恨我吗？你为什么还要同意，假扮另一个人留在我的身边？你就这么下贱？”
我的心，密密麻麻爬上了无数个蚂蚁，疼痛难忍，我冷笑：“所以，你明明都知道，你还故意这样，耍我好玩？”
他笑，耸耸肩，回了两个字：“好玩。”
他招招手，下令：“来人。”
从他身后，绕出来两个美人。
他左拥右抱，随后居高临下看着我，冷声道：“在这跪着，跪到天亮为止。”
他说完，不再看我，而是拥着两个美人去了纬纱后面的软榻。
莺莺燕燕，男女欢好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跪在那一动不动，闭上眼，指甲狠狠掐过掌心，好疼。
萧溯，何须羞辱我至此。
4
翌日，飞鸽传书。
一则消息出现在书信中。
明晃晃四个大字，月落暴毙。
萧溯走到我面前，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月起死了。”
“她被发现了。”
我警敏地抬头，他幽黑的眸子凝视过我。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落，任务不能失败。”
“你会替她完成对吗？”
果然，我心尖划过一丝钝痛，我早该习惯他的无情才是。
“我不去。”
我第一次倔强地对上他的眸子。
“她死了，你再送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进去，不更可疑？”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和月起的命都是草芥？”
他眯起眼睛，狠狠落下手掌，重重甩了我一巴掌。
“混账，我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
第一次忤逆他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看得出来，他非常生气。
我摇头，异常坚定：“不去。”
我死也不离开这里，我不想离开他，离开这个唯一的家。
不然，我连每日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意料之中，新的鞭伤又落下来。
他一边狠狠地打，一边狠狠地威胁我：“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打死你信不信。”
我倔强地跪在那，佝偻着背，硬是不让自己被打得趴下。
我死死捏着双拳，咬着双唇，直到破口，不停流血。
大约十几下，他被气得发晕，拿着皮鞭的手颤抖着指着我，脸色惨白，他倨傲地死死看着我，声音沙哑，最后的声嘶力竭：“你反了，你真是反了，月落...”
“我说了，我死也不去，我就是反了，又如何？”
我逆反之心在这时一下子被激起来，闭着眼，低声怒吼。
我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我猛地睁眼，他突然站不住，直接踉跄地往后倒。
我一惊，跪爬着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可他的鼻孔里却倒流出汩汩的血液，脸色毫无血色。
“滚，滚！”
我慌了，用手捂着他的鼻子，脑子一片空白，平日里的冷静，一下子忘了个精光。
“你怎么会，你到底怎么了，萧溯...”
他用力推开我的手，皱眉，有气无力：“滚...”
突然，我身后窜出来一个人影。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月起！
她不是死了。
“你不是死了，不可能。”
月起扶起他，萧溯却反手将她直直拥入怀里。
“对，我骗了你，我故意放出她死的假消息，让你替代她继续完成任务。”
“我这么爱她，怎么舍不得了她，你到现在，还不想滚吗？”
他说完，对着我嘲讽一笑，随后直接将唇压在了月起的唇上。
我看着他和月起，眼睛被刺得生疼。
我没站稳，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俩就在我面前，唇对着唇，他的手还捧着她的脸，那么小心翼翼。
“月起，你不是跟我说，你爱的是五爷。”
“还有你！居然骗我，她死了，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了？你就这么想把我送出去，嫁给其他的男人，好给你谋权篡位？”
“你们是把我当成傻子玩是吗？”
“为什么，萧溯，你捡起我的时候，我就该活得这么血腥，她呢，她呢？凭什么，凭什么我这么地辛苦，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干....”
我的声音越发小去，极力忍着涌上的酸涩。
他倒在月起的身上，语气轻佻：“是，就在玩你，怎么了，她和你能一样吗，你永远比不上她！”
“我就是爱她，爱她的娇俏可人，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打打杀杀，像个女人？”
5
“好，特别好，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把我逼走。”
“不必这么麻烦，你以为，我想待在你身边？”
“从小到大，我吃了你多少鞭子？为你染了多少鲜血？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可现在，最无情的也是你。”
我眼眶发红，咬着唇，指着萧溯，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我走，不就是让我嫁给别人，我嫁就是了。”
萧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颤栗了一下，脚往前挪了一小步，可还是停住。
我看着他伏在月起的身上，心中万分悲戚。
我长吸一口气，平稳声音：“明日，就明日，不用送我出嫁。”
我看了萧溯最后一眼，转身就走。
走到拐角处，我故意停了停，可始终没有脚步追出来的声音。
我的心绞疼，我捂着心口，心如死灰。
我染上唇间最后一丝嫣红。
今天是出嫁之日。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原来，我都不知道，我可以如此动人。
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穿过女子的衣衫，从来都是男装草草了事，好方便杀戮。
我穿上喜服，走到轿子前。
我侧着身，刚想掀开红帘子进轿子。
我顿了顿身形，杵在原地，眼神望向萧府里面。
静寂无声，空无一人。
喜娘催我：“姑娘，该走了。”
我收回视线，心里最后一丝幻想破灭，眼眶止不住发酸。
也好。
萧溯，你真狠心。
我若是像你一样狠心，那该多好。
我吸气，闭上眼睛，进了轿子。
五王爷萧燃，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轿子刚落地，他有些微凉的手，轻柔地握过我的手。
从仪式开始，到结束。
最后一句送入洞房后，他更是一路都牵着我，来到房中。
他轻轻挑起我的红盖头。
第一眼，我恍然，看到了恰似萧溯的眉眼。
只不过，萧溯在我印象中，很少笑，他永远都是蹙眉。
而萧燃，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藏在袖子里的刀，终究是不想拿了出来。
我原本打算，帮萧溯最后一次，也算报答他从小对我的恩情，杀了萧燃，让他无后顾之忧，最后再自裁。不负他，更不负我自己。
可看着萧燃带着笑意的眸子，我突然又软下心，他有什么错呢。
“王爷，月起的事，切莫伤心，萧王爷特地将我送予王爷，以表哀思。”
他听完，不解：“月起是谁？萧弟他一直跟我说，他府中的一女子极好，名唤月落，希望给她托付于能够护着她一身的人，我还想，是有多好呢，现在看来，果然极好。”
我的心咯噔一下，正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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