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没有心ɖʀ情接。
可铃声断了又响,十分执着。
苏棠抹了把眼泪,接通电话。
对面传来严肃的声音:“苏棠小姐,这里是寿康疗养院,非常沉痛地告知您,您的母亲于10分钟前离世了。”
苏棠神思恍惚,灵魂出窍一般,在空中飘飘荡荡。
她刚刚失去了十五年的感情支柱,又失去了唯一的血亲。
在这世上,她终于什么也不剩了。
第16章
母亲的葬礼办得很简单,是苏棠要求的。
这段日子,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每天安静地陪着妈妈,送她走完最后一程。
傅晏辞很担心她,她却对他毫无反应。
他心里很慌,总觉得他们之间无形的纽带好像断了一般。
葬礼结束后,苏棠对傅晏辞说出了这些天的第一句话。
“我要出国,越快越好。”
事实上,这也是傅晏辞的打算。
他这边已经快要正式对温家宣战,苏棠此时离得越远越好。
他虽心里不安,但还是送她上了飞往意大利的航班。
她走得头也不回。
看着飞机飞往天际消失不见,傅晏辞的心率到达顶峰,一度呼吸不过来。
头也疼得要炸开一般。
他拼命告诉自己,没事的,他全都安排妥当了。
温言在意大利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她搞的那些小动作早就被他收拾干净。
苏棠很安全。
比在他身边,要安全得多。
他强迫自己回去工作,又忍不住隔几分钟看下表。
落地时间一到,他立刻给苏棠打电话。
打了三次,苏棠终于接通了。
他瘫在椅子上,狠狠松了口气。
苏棠冷淡地说她已经上了去学校的车,就把电话挂了。
傅晏辞知道,她还在怪他。
这段时间,她受了太多委屈,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她只是太难过了。
等他收拾完温家,就立刻飞到苏棠身边。
他会把所有的事情说给她听,也许还要添油加醋说得惊险几分。
总要让她心疼他,才好讨她原谅。
他的小姑娘,心肠那么软,最看不得他受罪了。
回想起他以前生病时苏棠担忧的眼睛,傅晏辞笑了。
他用力敲打疼得要炸开的脑袋,抓了几颗药扔进嘴里。
要赶紧把温家收拾了。
他赶着去和他的姑娘团聚。
一个月后,傅温联姻的婚礼终究没办成。
因为傅氏在前一天对温氏发起收购战。
傅氏来势汹汹,而温家至今还能在北城站稳脚跟,实力也不容小觑。
双方杀红了眼,傅晏辞的车都报废了好几部。
最终,温家还是抵不过傅晏辞步步为营,十几年编织的大网。
第二个月,温家破产了。
傅晏辞当天就买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可他没能去成。
他过于透支身体病倒住院了。
陶青要打电话把苏棠叫回来,傅晏辞不让。
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再说,哄女孩子,哪有让女孩子自己上门的。
第八天,他终于出院,精神抖擞地赶到机场。
广播登机的那一刻,他的手机疯狂作响。
傅晏辞的心被手机铃吵得有些ๅๅๅ慌,手忙脚乱按下接通键。
那是来自意大利的电话。
苏棠的老师沉痛地说,就在一个小时前,苏棠遭遇恐怖袭击,遇难了。
那一刻,所有的喧嚣都瞬间寂静。
他听到脑中紧紧崩住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第17章
苏棠回国的那天,下着大雨。
傅晏辞亲自为她扶棺下葬。
没有追悼会。
除了他,谁也没能看她最后一眼。
她是在爆炸中离世,遗体已经全部焦化,面目全非。
医生在她腹中发现了装有她和傅晏辞照片的怀表,这才确认她的身份。
那照片他之前没见过,但可以看出,是四年前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那个晚上拍的。
那个滚烫的夜晚,她曾醒来,依偎在他怀里,偷偷拍下他的睡颜和她充满爱意的亲吻。
她走的时候生着气,所有照片都没带。
原来还带了这一张。
原来,在她渐渐沉寂,不再对他笑也不再跟他说话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
傅晏辞蜷缩在苏棠的房间,手握怀表,安静地贴在胸口。
那里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大洞,让他一点一点往外流逝。
痛苦而绵长。
如果那时候,他能开诚布公地跟她谈一谈,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要那么自以为是地瞒着她安排一切?
为什么要让她那么伤心?
为什么,一定要送她出国?
温家算什么,股权又算什么。
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复仇其实是早晚的事。
他太心急了,结果把最爱的人搭进去。
根本就,不值啊。
雨还在下,轰的一声电闪雷鸣。
傅晏辞好像触电一般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冲到楼下,一把将佛龛上的盒子紧紧抱进怀里。
他红着眼,轻柔地抚摸着楠木盒上精致的纹路,口中温柔安抚:“棠棠,不怕,哥哥在,哥哥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哥哥永远都不离开你......”
楠木盒上,苏棠的黑白照片被闪电照得雪亮。
那个蜷缩在暴雨中将手机打到没电的女孩,终于等到了她的哥哥。
可,他再也救不了她。
她再也回不了家。
傅晏辞忽然抱着盒子嚎啕大哭。
哭得脱了力,弓着身子趴在地板上,又痴痴地笑起来。
雷雨太大,男人又哭又笑好像一场无声的默剧。
从今往后,他的悲喜再无人听。
第18章
苏棠离开的第三年,傅家已在北城一家独大。
助理陶青拒绝了今天的第二十五通邀约。
“王总您就别再问了,傅总今天不会去的。”
对面的男人继续说:“陶助理您再帮我约一下,我的项目真的很好,傅总一定会感兴趣!”
陶青摇摇头:“傅总今晚不会赴任何约。”
王总不甘心:“为什么!”
为什么啊......
陶青幽幽叹了口气。
因为十八年前的今天,傅晏辞从苏家带回了他的小祖宗。
苏家别墅,又是蔷薇花盛放的季节。
傅晏辞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闭着眼睛晒月光。
小时候,苏棠看了《西游记》,兴致勃勃拉着他一起模仿石猴取日月精华想要成精。
小小年纪就懂得爱美的她在晒了几天太阳变黑一号后就只肯晒月光了。
今晚的月光很亮,草地上的楠木盒反射出柔润的光泽。
苏棠的照片也被镀上一层柔光。
傅晏辞一身白衬衫,是苏棠最喜欢的装扮。
但到底不一样了。
如今的傅晏辞是北城有名的傅阎王,在外从不穿白衣。
曾经的谦谦君子成了堕入地狱的魔鬼,将北城商场搅得天翻地覆。
凡是他看中的生意,强取豪夺,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只有跟苏棠有关地地方,才能承载他仅剩的温情。
三年前苏棠一声不响卖出了苏家别墅,他是在几个捋走月后才发现。
那是他继苏棠离世之后第一次情绪失控,差点把新房主一家整整齐齐送进医院。
后来他想方设法把别墅买回来了。
这是苏棠的房子,谁也不能拿走。
仲夏的晚风送来蔷薇花香。
傅晏辞睁眼,看见满天繁星。
他轻提嘴角,缱绻开口:“棠棠,三年了,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
“欺负过我们的人也都不在了。”
被他收购的八大豪门,连旁支都不许再做生意,哪怕支个小摊都会被赶走。
最后收入囊中的温家,更是毫无立足之地,直接被赶回老家。
“你最不喜欢的温言被家里毁了容,扔在意大利消失了。”
“棠棠,我真没喜欢过她,也没碰过她。”
“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一颗流星划过。
傅晏辞笑了。
“你原谅哥哥了是不是?”
“那哥哥去找你,你可不能不见我啊。”
他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
“棠棠,我的事情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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