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身上穿着的还是在扬州府时小娘花钱找外头裁缝给她做的旧衣。
这已经是她所有衣裳里看起来最为体面的一件了,毕竟从来了裴府之后,她再也没有做过新衣。
虽然布料并不昂贵,但一针一线走势精巧,再加上有沈宝珠容貌加持,才让这件衣裳看起来不俗。
只是再好看的衣裳,时间放久了,看起来总有些泛旧。
那粉衣女子见沈宝珠穿着寒酸,身上并无其他首饰,只头上插了一只白玉簪,还以为是哪个落魄世家的小姐。
于是直接开口嘲讽:“哟,这裴家的宴会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参加了,衣着如此寒酸,莫非是哪家的落魄千金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话音刚落,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女子纷纷捂嘴笑出了声,眼中的嘲弄根本掩盖不住。
沈宝珠静静站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乎丝毫没将几人放在眼中。
粉衣女子见状,心中更加不悦,言语更是侮辱挑衅。
在一旁的天青色衣袍姑娘有些听不下去,正准备挺身而出,却被她身旁穿着一身雪青色衣衫的年轻女子拉住了。
“别去,你可知那领头的女子是谁?”雪青色衣衫姑娘指着那一道粉色身影道。
“我管她是谁,这般欺辱别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人!”天青色衣袍姑娘愤愤不平。
雪青色衣衫姑娘叹了口气:“那是镇国大将军家的嫡女,钟令嘉!”
天青色衣袍姑娘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是她?!她回来了?”
“正是,她都回来一年多了,只是往常都被拘在府中,我们不得见罢了。”
这钟令嘉的名气在京城着实是不小,先前仗着自己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到处挑拨闹事,瞧见比她生得美的女子便出手毁了对方的容貌,遇见她中意的男子便直接强夺回府。
可谓是欺男霸女,民怨沸腾。
偏偏镇国大将军抗敌多年,劳苦功高,在同蛮子激战中不小心落下了残疾,就连皇帝都得敬他三分,其余人自然是不敢上门讨要说法。
直到三年前,这钟令嘉瞧上了裴府大公子裴晏辞,想将人强抢回府。
哪知裴晏辞直接上书告到御前,其余御史顺势揭竿而起,将钟令嘉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全盘揭露。
圣上无奈,既不能对此事装聋作哑,又不能寒了镇国大将军的心,于是便将钟令嘉贬到千里之外的寒山寺,惩罚她在寺中静修两年。
如今两年期满,她自当回到京城。
可是看着眼前嚣张异常的女子,想来对方在寒山寺应当也没受什么罪。
只是苦了那白衣女子,要受其刁难。
但很快,天青色衣袍女子发出了疑问:“这钟令嘉既得罪过裴家,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裴家的地界,裴家愿意给她下帖子?”
下一秒,一道娇纵的女声从两人身后响起:“钟令嘉,我母亲没给你家下帖子吧,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正在说话的两人朝着身后望去,只见裴娇娇不知何时站到了钟令嘉对面,身后也跟着好几人。
听到裴娇娇的声音,钟令嘉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一边转头一边道:“裴娇娇,别那么无情嘛,好歹几年前,我们也是闺中好友呢。”
裴娇娇与钟令嘉对视间,一阵电光火石,火药味十足。
第9章 针锋相对
听到钟令嘉的话,园子里众人的视线都在钟令嘉和裴娇娇两人之间逡巡。
京中一直有传闻说早年钟令嘉同裴娇娇交情匪浅,但主角之一不在京城,裴娇娇又被安平郡主严加管束,众人无法考证,于是后来这传闻就不了了之。
不过现在来看,只怕不是空穴来风。
钟令嘉好似觉得这把火烧得还不够热,又添了把柴。
“娇娇,我不过离开了京城两年,你就用这般冷漠的态度待我,可真让我伤心啊。”
裴娇娇气红了眼:“钟令嘉!你胡说些什么,我们才不是什么闺中好友!”
说起来,两人的孽缘要追随到六年前。
镇国大将军钟恒同裴娇娇的舅舅卢定风交好,两人又同属武官,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裴娇娇又总爱去寻表姐卢湛英玩耍,机缘巧合之下,便被舅舅带到了镇国大将军府,认识了钟令嘉。
可哪知这钟令嘉居心叵测,每每做了坏事,便将错推到她的头上。
当时的裴娇tຊ娇受她哄骗,自是替钟令嘉背了不少黑锅,好在有安平郡主为她死死捂住,这才没有传遍京城。
可即便如此,有些高门大户依旧听说了传闻,导致她如今都一十六了,都无人上门做媒。
安平郡主让她与钟令嘉断了联系,可她当年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偏不愿。
直到两年前,钟令嘉看上她家长兄,想让自己给她牵线搭桥,单独与长兄见上一面。
可到最后她才知道,这钟令嘉寡廉鲜耻,不择手段,居然给兄长下了春药。
若不是救治及时,只怕她兄长……
等到事后自己去质问钟令嘉,她却不知悔改,表示若没有自己的助力,事情也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只是可惜最后没能成功,希望自己下次还能帮她。
裴娇娇这才看清了钟令嘉的真面目,当即与她一刀两断。
因为此事,她一直都对长兄感到十分愧疚。
说不定长兄到如今都没有成婚,都是因为还没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
想到这里,裴娇娇看着钟令嘉的眼神愈发不善。
钟令嘉却毫不在意,依旧笑得嚣张:“娇娇说的哪儿的话,莫不是当这京中的旧人都死光了?当年娇娇妹妹做的‘好事儿’,大家可都有目共睹啊。”
钟令嘉这话说得含糊其辞,引得众人都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裴娇娇,就连周环瑶都狐疑地看向了自己身前的人。
“你!”裴娇娇气急,分明那些坏事都是钟令嘉干的,自己不过是为她顶锅罢了。
时隔多年,钟令嘉居然再次让她体会到了那种百口莫辩的憋屈。
就在裴娇娇心头焦灼之时,一道如同春风般温柔和煦的声音倏地响起。
“钟小姐你的意思是,圣上昏聩糊涂,指鹿为马,冤枉了你了?”
众人齐齐转头,朝着说话的女子看去,竟是先前被钟令嘉刁难的那位姑娘。
钟令嘉眯着眼:“什么意思?我可从未说过圣上的不是,这位小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开始胡言乱语了。”
沈宝珠笑笑,没有反驳,只是条理清晰道:“娇娇表姐曾经是不是做过德行有亏之事我不清楚,毕竟在场的诸位谁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可我知晓一件事,那就是当今圣上至圣至明,明察秋毫,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人。
即便娇娇表姐曾经真的犯过错,比起被圣上亲自下令责罚的钟小姐您,想必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罢了,您觉得呢?”
在场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裴娇娇那些事情不过是捕风捉影,从未有人站出来指摘她,倒是钟令嘉是实实在在挨了圣上的罚,这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事情,自己又为何会听信钟令嘉的一面之词呢?
或许有人早已察觉到不对,可她们却不敢冒着得罪钟家的风险为裴娇娇说话,因此看着沈宝珠的眼神更多了两分敬佩。
听着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和落在自己身上的隐晦视线,钟令嘉冷笑了一声:“原是裴家的表小姐,我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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