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才羞答答地“哦”了一声,又笑着跑开了。
苏昭节倒是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傍晚放学时,就忍不住唤住了提前离开的温妙嘉。
“温娘子……”毫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少女惊慌地替自己辩解道:“王妃,我没有要离开学堂的意思,只是近来……”她似乎有几分难以启齿,“有点麻烦事。”
闻言,苏昭节皱紧眉尖:“很麻烦吗?需不需要我帮助?”
“不、不用……”温妙嘉不太好说的模样,咬紧唇瓣,深深叹息了一声,“我想自己可以解决的。”
“可以解决就好。”但她还是担心地补充了一句,“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必跟我客气。”
“是……”温妙嘉答应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门外停下一辆马车,车厢内下来一名板着脸的管事妈妈,上前来不善地打量了苏昭节一眼,方才朝温妙嘉道:“娘子,该回府了,若迟了,老爷夫人会不高兴的!”
这话暗含威胁之意,温妙嘉淡淡答应了一声,转身跟对方上马车离开。
苏昭节确定那辆马车的一角上悬挂着一个纂刻着“温”字的名牌,说明这是温府马车,她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是忍不住为少女担忧起来。毫
但这想必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月底便是一年一度的上元灯会了,按照惯例,皇宫中会举办晚宴,朝中各府女眷都要参加。
苏昭节也不例外,她换上一袭桃粉色罗裙,走进御花园中时,就见小雪正跟二公主拎着灯笼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
见了她,小雪上前来问好。
“婶母!”
苏昭节弯下腰肢,伸手那罗帕替她擦了一下脸颊上沾的芝麻粒,忍不住打趣道:“当心些!别带着公主疯玩。这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小花栗鼠似的!”
小雪嘿嘿一笑:“方才去御膳房里偷了点心吃来着!”毫
一旁的二公主用力点点头:“我也吃了!”
苏昭节失笑,让两个孩子玩去,方才过来见了皇后。、
“给皇后娘娘请安!”
莺月也在,如今已是妃位了,衣衫华贵,娇艳动人地朝她举起杯盏。
“也有许久不见王妃了……自从祁王离开了京城,想必你也闷得很。”
苏昭节只是弯唇而笑:“也不算闷,我闲了要照顾两个孩子,抽空去私塾上课,日子还算充实。”
皇后闻言也就插话进来,点头道:“我听宫人说起过你那间私塾,说是免去费用,专为女孩子举办,当真是不错的!”毫
苏昭节也就自谦道:“也不过是尽一份力罢了!娘娘觉得好,臣妇就欢喜了。”
皇后很是欣慰:“京城中人难得哪家贵妇有你体恤百姓艰难的这份心。”
说着,皇后摘下发髻间的一支金镶玉绵福长珠钗,递给了苏昭节。
“这个你拿着,卖了也能换两千两,给小娘子们买书瞧吧!”
苏昭节见状道了谢,莺月妃也随着给了一对金镶玉镯子,她都一一让丫鬟收下,拿回去给孩子们扩建学堂和改善伙食。
吃过宫中的晚膳之后,便是灯会的特别活动了,在御花园中各处树枝系上各式各样的灯笼,灯笼底下的穗子里藏着字条,可以猜灯谜。这不过是个小游戏,饭毕,一众女眷都随着皇后起身出来,在御花园中闲逛游玩。
苏昭节特意慢了几步,走在人群后头,跟同样落后的莺月妃走在一处。毫
“如今陛下……对叶望是什么态度?”
第一百七十九章“不好了王妃!有人往学堂内射暗箭,伤了一个孩子!”
莺月闻言忍不住皱紧眉尖,低声道:“具体我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但陛下只是关着他,并未给出任何惩罚……就连跟叶望有牵扯的那些官员,也都没处置,都只放任了。”鲋
苏昭节听着,就觉得这不是个好的信号,心间一沉。
二人闲聊几句,恰好前边的几位贵妇回过头来,为了避嫌,苏昭节放缓了脚步,让莺月走到前头去了。
难得有机会见着,苏昭节还想多打听几句关于叶望的消息,就暗中指了一下前边的小亭,示意在那边说话。
莺月极聪慧,一说便知,轻轻点头,避过众人到小亭去了。
小亭边上是一座人工湖,苏昭节不紧不慢地沿着湖走,来到一座假山石前,正要避开,眼尾处却瞥见一抹身影闪过。
她手中拿着一枝桃花枝,正要回过头质问是谁,却感觉肩背被人狠推了一把,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按进冰冷的湖水中。
“扑通——”鲋
苏昭节不清楚有没有听见这动静,她双手不住地挣扎挥舞着,却怎么也喘不上气来。
她隐约透过水面的波痕看见,想要她性命的似乎是个男人,表情狰狞至极。
是……叶望!
苏昭节心中生出怒气来,憋住一口气,伸手将桃花枝扔到远处的小亭边上。
扔是扔出去了……却不知准不准,有没有人发觉异样。
这时,她耳边听得一声惊呼:“祁王妃!”
很快,把她使劲往水里按压的力道也随之减弱,她得以喘息,伸手抽出发髻间的簪子,用力朝对方戳了过去。鲋
苏昭节被两个宫女从湖水中救起来的时候,一抬眼眸,果然就见叶望站在不远处。
他tຊ一身黑衣,一手捂着另外一只手的手腕,有鲜血蜿蜒而下,滴落了一地。
“果然是你……”苏昭节朝他冷笑了一声。
“果然,”叶望也毫不生怵,冷冽道,“祁王妃跟莺妃……早就暗中勾结上了。”
莺月眼中划过一抹慌乱,却是很快做出皇妃的架势来,呵斥道:“你胆大包天!这可是皇后举办的宫中晚宴,你竟敢出手伤人!”
说着,一声令下:“来人,把他捆了,去交给皇后娘娘发落!”
叶望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嗤之以鼻:“你们以为,我能出现在此,是自己溜出来的?不,陛下闻了我的香料,此刻正在酣睡之中呢……”鲋
苏昭节跟莺月对视一眼,都不免心中一沉,如此说来,叶望甚至已经取得了天子的信任,表面上是禁足,实则却让他可以在皇宫中四处游荡。
双方对峙良久,人群大多都到桃花林中去了,因此只有莺月听见声响赶来救援。
可她身后,也不过才三四个宫女和四个内侍,认真打起来,都不是叶望的对手。
苏昭节平复了一下呼吸,方才问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叶望冷声道:“祁云照不会回来了。”
她眼眸猛地一缩,立刻反驳道:“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叶望冷笑,“只许他阴我,不许我对他下黑手?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鲋
苏昭节努力平复心情,眯起双眸质疑道:“你把他怎么了?他远在南疆,难道你也有法子在那边害人?怕不是诓我的吧?”
祁云照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按理来说,叶望怎么会还有机会向他下手?
“信不信由你!”
对峙并未太长时间,那边皇后见二人没了踪迹,已经派人找过来了。
叶望也不恋战,显然今日一击不能毙命,他没有鱼死网破的意思。
“等你们夫妇二人在阴司团聚,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苏昭节的身子才在冷水中泡过,又吹了风,闻言险些要晕倒。鲋
幸好莺月搀扶了她一把,皱紧眉尖:“他一个阶下囚,竟敢如此猖狂!”
苏昭节稳住呼吸,神色变换几番,低声道:“还要托你之后找机会,向天子进言杀了这个疯子。”
“是,”莺月低声道,“我明白。”
莺月搀扶着苏昭节来见皇后,皇后原本还有几分疑心二人怎么一起不见了,见苏昭节浑身湿透,又听说她“不小心落水,衣衫尽湿”,那一点疑心这才打消了。
皇后连忙道:“这怎么搞得?祁王妃也是生养两个孩子的人了,竟然还如此不当心。你若出差池,孩子可如何是好?”
说着,连忙让人带苏昭节去换上备下的干净保暖衣裳,夜晚寒冷,取暖后就回府去歇息,不必陪着游玩了。
莺月也只得解释一声:“许是天黑,没看清楚脚下的路。”鲋
苏昭节被送回王府后,就因这一回意外染上了风寒,索性也不必出门了,待在府中静养。
只是她托莺月所做的事情,却在五六日之后收到密信,表示天子并不听自己的劝说,反而呵斥了她了一顿。
苏昭节收到信之后,心中愈发沉闷,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京城的天气也随之变得阴沉几分。
她很少再出门,在府中护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学堂那边的事情全权交由温妙嘉处理。
听温娘子所说,又有人上门闹了两回事,虽然她报官及时,但昭阳私塾里的孩子还是都被吓着了,有人觉得不安定,把孩子带回去了。
苏昭节派了寒露过去协助管事,顺便查一下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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