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样。
她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下一刻,便轰然倒地,昏了过去。
戚韵菲再醒来时,已经夜半,不知谁把她抬到了沙发上。
家里空无一人,屋内漆黑一片。
她捂着胸口慢慢坐起,慢慢向阳台走去。
此时万籁俱寂,外面的保镖还在守着门。
她掏出手机,看到了霍氏发布的那些新闻,一下子情绪又上来了。
她还记得蓝玉庄园主院的座机号码,直接拨通打了过去。
“我要见霍郁。”
“霍总......没在。”接电话的女佣打着哈欠回道。
“不可能,沈弦月不是就住在主院,他一定跟沈弦月在一起!”
戚韵菲情绪激动地嚷起来,她现在为了家人,已经顾不了面子,一定要求霍郁放过他们戚家。
女佣也为难,霍郁确实不在庄园内,耐着口舌跟戚韵菲解释了很久。
沈弦月本来睡眠就浅,被外面的声音一吵,干脆披了外套坐起身来:“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戚小姐。”
沈弦月一愣,确实好久没见她了。
“霍总把戚总撤了职,还送进了监狱,听说会判死刑,戚小姐现在也被关在了别墅内,行动受限。”
那女佣捂着听筒,将自己得知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沈弦月。
沈弦月听后,幽幽道:“戚刚做了什么事,怎么还要……死刑。”
“听说是企业贪污加贿赂。”
这两件事......就要判死刑?分明是戚氏势大,霍郁为了私心,借此铲除戚家,为自己清除敌人。
第二十九章
听筒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要见霍郁!让他接电话……”
“霍总真的不在庄园里。”
“你胡说!”
正闹着,沈弦月忽然开口道。
“他在霍氏。”
她的声音越过一片嘈杂,落入了戚韵菲耳中。
戚韵菲愣了一下,突然变了语气,生硬道:“你最好是没骗我!”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霍氏已经灯火通明了好几个晚上了。
源源不断传来的汇报,都说明边境那边问题有多棘手。
霍郁猜想边境那些被他整垮的家族势力仍有残留,现在都重新集结在了一起,各个家族合作向霍氏发起了复仇挑战。
正在头疼时,助理来了:“霍总,戚小姐来了。”
本来皱起的眉拧得更深了:“不见。”
结果戚韵菲已经闯了进来,她身上有些擦伤,脚步也不稳。
在得知了霍郁在霍氏后,她就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好在独栋别墅的阳台并不高。
她狼狈地跪在了地上:“阿郁,我爸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不忘初心,帮你打理霍氏,一直支持着你,就算现在他有罪,但罪不至死啊,我求求你,放他一条活路吧!”
霍郁不耐地揉着眉心吩咐助理:“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拖出去,哭的我烦。”
戚韵菲被两个保镖架着胳膊拖了出去,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嘴里依然声嘶力竭喊着:“霍总!戚家什么都没做错!”p
戚韵菲最后被扔出了霍氏大楼,她盲目的在路上走着,直到太阳升起,天光大亮。
她一时还不能回明月别墅,于是便来到了蓝玉庄园。
南边水池中的荷花早已开败,只余残根枯荷,一派萧条。
是惩罚吗?还是罪有应得?
现在她父亲被关,财产被查封,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这么想着,鬼使神差的抬起脚想要跳进水池,却被一只手用力拽了回来。
戚韵菲回头,沈弦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戚韵菲当场羞愤,可她仍旧强撑着骄傲的姿态:“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沈弦月转过脸去:“我没你那么无聊,谁的笑话都想看一看。”
“哼,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霍郁的垫脚石罢了。”
戚韵菲不愿意自己落下风,连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话也说出来了。
“霍郁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结果杀了你全家,抢了沈氏。后来他给我全城盛宠,现在却要整垮戚家,清楚障碍。你说,多可笑。”
戚韵菲说这些话时,忍着哽咽。
她以为她会是霍郁眼中不一样的那个,她也幻想过她不是因为戚家千金这个身份才让霍郁宠爱。
谁料沈弦月没有露出半点恼羞成怒。
她不急不徐的指着满池残荷:“至少,你没给仇人杀掉自己亲身骨肉的机会。”
戚韵菲呼吸一滞,当年霍郁剖了自己亲生孩子的事她听说过,现在亲耳听沈弦月这样轻描淡写的道出,依旧觉得震撼无比。
“我以为我是那个不一样的。”戚韵菲喃喃自语。
沈弦月却忽然笑出声:“我也以为我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秋日的晴空格外耀目。
沈弦月闭上眼:“你爸做的那些事,顶多不过坐十几年牢,虽然也痛苦,但好歹能活着,是霍郁要做绝,他动用所有势力要置戚刚于死地,搞不好就这几天,你爸的审判会下来,到时死命一条。”
这些话就像某种咒语,戚韵菲痛苦地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捂住耳朵。
沈弦月耐心地蹲下身子:“只有把始作俑者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第三十章
戚韵菲闻言,猛地抬起头,满脸狰狞痛苦的神色还没消失,就被震惊所覆盖。
“你……”
戚韵菲话音未落,便看见沈弦月食指竖在唇上:“嘘——”
“我可以安排你和你父亲见一面,你想去最后看一眼他吗?”
沈弦月说完,戚韵菲眸子变大了一瞬,如果真可以的话,那她肯定去。
三天后,沈弦月带着戚韵菲来到了看守所。
当然她也不怕霍郁知道,只不过现在霍郁并没有闲心情管,对沈弦月的事,他现在的底线可以对她一降再降。
监狱墙壁已经发黄老旧,监室面积狭小,被抓进来的人鱼龙混杂,戚韵菲刚进去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外面秋风爽朗,秋阳灿烂。
阳光从一块小的窗口里照进来,戚刚奢望着这一抹阳光,满身颓败。
铁栅栏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绝望。
戚韵菲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嘴唇都在颤抖,之前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现在头发都白了一半,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戚韵菲不敢想象父亲到底糟了多大的苦,泪珠儿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淌。
戚刚也没想到戚韵菲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两人隔着一道玻璃拿起了对讲电话。
“菲菲,你怎么来了,霍郁怎么会让你来?”
戚韵菲只简单的解释了几句,便急匆匆道:“爸,我去求了霍郁,你对他不薄,没想到他真的这么绝情,要毁了我们戚家!”
戚刚满是沟壑的脸上凄惨一笑:“是我小看了他......菲菲,你听爸说,你不要留在海城了,你赶紧离开!你还年轻还有大好日子,带着你妈妈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招惹霍郁,只要你们活着,我就满足了。”
海城是霍郁的天下,趁着现在他被边境的事分心,她完全可以趁机离开,带着剩下的家人安然过日子。
可她又如何能舍得自己的父亲,她从小就被戚刚放在手心里宠着,在她心里,戚刚或许不是好人,但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可事已成定局,今天父女俩是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对话。
戚韵菲终于忍不住恸哭起来。
她大声放肆地哭出声,那声音凄绝哀婉,就连在外面等着的沈弦月都听到了。
探监的时间到了。
戚韵菲出来了,见到沈弦月后忽然跪下:“弦月,你去求求霍郁好不好,他那么在乎你,肯定会听你的。”
沈弦月慢慢将她拉起来,说道。
“霍郁连他的亲生孩子都舍得杀,他又怎么会在乎我呢?”
戚韵菲彻底绝望了。
几个月后,戚刚执行死刑。
“你父亲已经执行完毕了,他最后的遗言什么都没说,只说希望你跟你母亲好好生活。”
沈弦月找到了戚韵菲,目光平时着前方,淡淡说道。
戚韵菲眼里是无尽的惶然。
“我没有家了。”
她喃喃自语。
“只要霍郁还活着,你们戚家就永远不能翻身。”
沈弦月的声音宛如鬼魅。
秋天的风带点凉意,戚韵菲想起父亲让她离开海城的话。
她可以离开,可是她不甘心!
凭什么霍郁轻飘飘一句话,她就要家破人亡。
如果当年不是她们家鼎力相助,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
现在随便找个借口,就把她戚家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抹杀了,凭什么,凭什么?!
她要让霍郁付出代价!
戚韵菲眼里映着海城的点点霓虹,将她的眼瞳点亮,里面潜藏着熊熊复仇的烈火。
后来,她独自一人在街边坐到天黑又到天亮。
街上人来人往,他们看着手机上戚刚死刑的新闻骂骂咧咧,转眼收了手机又嘻嘻哈哈地跟身边的人嬉笑。
这才多久,曾经为海城的繁华出了一份力的戚家,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第三十一章
戚韵菲再一次去了霍氏,这一次没有硬闯,而是卑微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等霍郁允许。
“霍总,我有事想求你。”
她的声音仍带着一丝颤抖,可相较之前已经平静许多。
“霍总很忙,不见,你回去吧。”特助探头道。
“麻烦你能不能替我带一句话,就说我求求他,撤掉网上我父亲的所有新闻,算是留给他最后一丝体面。”
戚韵菲沉着声,忍下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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