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响被这一耳光扇懵了。
他知道温蔷薇不是故意的,可就连肖老爷子,也只对他动过鞭子,起一个教训作用。扇耳光这种带有侮辱性的行为,肖响还是头一遭感受。
看男人的头微微侧到一边,温蔷薇当时就忘了自己先前正介意什么,心怦怦地跳起来。
一半,怕他生气。另一半,又觉得他生气结束这段关系,可能长远来说,也是件好事情。
在一半担忧一半期待的状态下,温蔷薇眼看着肖响拱了拱脸,随即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子,凶神恶煞说:“女人,你在玩儿火。”
“扑哧。”温蔷薇瞬间笑场,“姓肖的,你故意的!”她又气又急又觉得好笑。
看她失笑,说明她的防备也减弱了。肖响达到目的,乘胜追击。
“不管,肿了。”他指了指下颌发号施令:“过来,自己亲。”
温蔷薇哪里会听话,知道他在转移注意力,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说:“肖响,我和你谈正经的。”
“我是在说正经的,这不肿了吗?你自己拿镜子照照。”
“这就没意思了。”
温蔷薇执意追究,目光灼灼地盯着床边的人:“你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儿吗?问题的根源,不只是你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还因为,你从来不曾对我讲。你为什么不对我讲?她出现在我之前,你说了,我不会介意的。可你不说,好像你知道,她的存在会打击到我。而之所以她能打击到我,是因为你自己也清楚,她的分量在你心里,超过我。”
不得不说,温蔷薇在情感上的细腻度比一般人还强,肖响差点接不上招。
半晌,他才找到托词,反问:“你呢?”肖响拧眉:“你不也没告诉我?难道你就绝对坦白么?”
温蔷薇被敲到天灵盖。总算见识到肖响那种要么不动手,出手就见血的风格。
“我、我不提是因为他……”
死了两个字,女孩舌头卷了好几下,可就是说不出。
难道她要成天把那个美好得不像样的男孩挂在嘴边,让无关紧要的人调侃,让他在天上也不安宁吗?
可在肖响看来,这确实是不坦白。既然互相都如此,她确实没有资格追究。
更何况,关于心脏的事情……
想到这儿,温蔷薇深知没有撒气的立场。可她心里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一根刺已经长了起来。
“按你这样说,凡事都要称斤论两,那你不开心,就你离家出走找了别的小姑娘。我是不是也可以离家出走,找别的花美男?”她窝着火,开始口不择言。
“你敢。”反驳几乎是立刻的。
温蔷薇终于绝地反击,轻飘飘地嘲讽:“你看,这就是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肖响说一句,她呛一句,不知道怎么说,她才满意。两人就这样不断交锋,肖响累了,情不自禁以势压人。
“温蔷薇,你被伺候得有点得意忘形了,是不是?”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神里好像有刀,嗖嗖地往外飞,让女孩不寒而栗。
可只管用了半秒。她反而借着他恶劣的态度,重新挺直了腰板。
“没错,所以不要让我得意。”温蔷薇倔强地梗着脖子,眼神和肖响的一样硬:“觉得我忘形了,就把我打回原形,肖总有这个本事。”
肖响气得牙痒痒,眼睛闭了又闭,干脆不再搭理,起身。
温蔷薇侧着身子,盯着男人寻找手机准备离去的背影,心头漫起更大的失望。
又走。
她情不自禁浮起这个念头。
她真是烦透了,一吵架肖响就逃避出走的行为。
殊不知很多问题,其实坚持吵到最后,反而比闷在心里更好受。可男人总以为,让女人冷静下来更好交流。
或者说,等他自己冷静下来,以防说出更伤人的话语。
但是对女人而言,这和刻意的冷战没有区别。然后在冷战的日子里,女人会越想越没劲,从而失望不断累计,直到对这段感情完全失去信心。
“既然决定冷静,那不妨真的好好想想,未来双方都何去何从。”
肖响走到门口,听见温蔷薇冷不丁一句。
他微转身,“什么意思?”
温蔷薇勇敢迎视:“意思是——互相都找一找,必须留下来的理由。如果找不到,就放手。”
肖响气炸了。
助理早早便来了,一直等在槐墅门口。他帮肖响拉开车门,眼见着老板一屁股坐进去,那力道差点把后座都砸出一个窝。
他情不自禁瞥了眼槐墅三楼的方向。奇怪,这次没有台灯砸下来……
等肖响一行人离开,温蔷薇还维持站着的姿势,直到张嫂上来提醒她:“小姐?该敷药了。”
张嫂细致地将她扶到床边,一边喷药,一边用粗燥的手给她做按摩,说是能舒筋活络。
这个过程可能太疼,温蔷薇嘶了好几下,悄悄红了眼眶。
张嫂是过来人,看肖响夺门而出那架势,知道他俩肯定又发生了矛盾,忍不住劝:“人生短短几十年,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互相忍让不算丢脸。”
温蔷薇闭了闭眼,逼退眼底的红色,轻声应:“谢谢张嫂。”
不等张嫂回应,另一个下人前来禀报,“小姐,周太太求见……”
她报得很小心翼翼,似乎知道每次周萍过来,温蔷薇的心情都不好。可她又不敢擅作主张将人赶走,毕竟是主子的亲妈。
温蔷薇刚要说不见,下人为了让她高兴,加了句:“她带了礼品,说是您家乡独产的刺果儿,您小时候很喜欢,老爬树上摘。”
温蔷薇的嘴一定,想想道:“让她上来吧。”
周萍这次学聪明了,知道投其所好,给女儿存在感。她感觉得出,温蔷薇对她的脸色果然比之前好很多。
“脚怎么了?”她看见张嫂在给温蔷薇擦药,多嘴问了句。
温蔷薇摇摇头,不欲多说,问她这次又想求什么。
周萍否认,说就是回了趟老家,想起她爱吃刺果,特意摘了送过来。温蔷薇还挺诧异,两母女眼对眼,一时无话。
最后还是周萍打破的沉默,她环顾四周:“肖总不在?我确实有点事情找肖总。”
“你明明知道,白天他基本不可能在。”说是找肖响,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烦恼的事还是得通过她的嘴说,因为肖响一般不会拒绝。
周萍绕了半天,终于绕到主题。大意是温阳被释放当日,秦端午还曾私下联系温家,说是为了表达歉意,附送他们一笔挣钱的买卖。
买卖确实挣钱,他们评估过了。可这几日,秦端午与肖响闹起来,秦家半路撂挑子,把这项目无限期搁置了。
对秦家而言,这只是一笔小钱,可对温家而言,他们几乎倾尽所有现金流。
温蔷薇抱臂总结:“你的意思是,让肖响主动向秦家示弱,好让秦家重启你们的项目?”
周萍舔舔唇,“也不能说示弱吧。这天底下哪有永远的敌人?只是让未来姑爷……”
“没有未来姑爷,我和肖响打算分手了。”
“什么?”周萍站起来,“你说什么傻话!你要是和他分手了,你能去哪儿?”
去哪儿?
温蔷薇懵了下。听那意思,她和肖响分手了,温家也别回去了?
她终究是高看了这对父母。
“滚。”温蔷薇言简意赅。
周萍:“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你俩哪是普通人谈恋爱,哪容得了你发脾气?只要肖响对你没腻,你……”
话没完,温蔷薇抄起床头的玻璃水杯,眼也不眨地砸了过去,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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