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知棠喊他,他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眼睛又红又肿。
“棠棠......”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你不要出国,好不好?”
裴声清楚地知道,秦知棠已经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
他可以说服自己接受秦知棠和其他男人结婚,可他不能接受很长的时间都见不到秦知棠。
那不就又跟小时候一样,只有他一个人生活了吗?
秦知棠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真的吗?”
裴声眼里又重燃起几缕星光,他朝秦知棠走了几步,“那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吗?”
“可以......”
“裴声,你去死!”
楚云沐的声音突然传来,她刚才就自称是裴声的女友,要一起安抚情绪,混上了天台。
可她是来找裴声同归于尽的。
裴声强行打掉她的孩子,毁了她的人生,那他也别想好过!
楚云沐发疯般冲向裴声,硬生生拽着他一起摔下了天台!
嘭的一声响起,楼下传来人群的惊叫声。
秦知棠倏地瞪大了眼,和警察一起靠在栏杆旁往下看。
消防队已经及时赶到,摊开气垫接住了裴声。
可楚云沐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脸朝地摔在地上,鲜血淌了满地,再无生还的可能。
秦知棠叹了口气。
她在心底默默说,裴声,我们彻底结束了。
23
裴声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很小的时候,一群同学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他一向不合群,本来是不屑参加的。
可秦知棠很受人喜欢,不管男女,班上的孩子都跟她关系很好。
秦知棠输掉游戏,选了大冒险,要和一个男生念婚礼誓词。
他听到一群男生为谁来扮演秦知棠的新郎而起了争执,最后,他们让秦知棠自己来决定。
秦知棠伸手指了指,“我要季......”
“秦知棠!”
裴声有些生气地呵斥她,拉紧她的手,却悄悄红了耳朵。
“你不准选别人。”
“你的新郎只能是我。”
记忆里,秦知棠应该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可梦境却突然开始扭曲,秦知棠没有笑,冷着脸甩开他的手,坚定地跑到季书宴身边。
“不要。”
“裴声,我最讨厌你了。”
秦知棠牵起季书宴越走越远,裴声跟在两人身后,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们。
“棠棠!”
裴声猛地从噩梦里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左腿传来的疼痛又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想起来了,被楚云沐撞下天台时,他的左腿磕到了空调外机。
可裴声没有怪楚云沐。
他想到秦知棠因车祸而受伤的左腿,那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疼呢?
秦知棠那些因他而受过的伤,他也想切身体会一下。
“裴总,您醒了?”
刘助理推开门,语气激动。
“医生说您只是腿伤着了,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要住院一段时间。”
“棠棠呢?”
刘助理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小声说:“秦小姐今早已经出国了。”
裴声没有说话,很快,泪水模糊了视线。
刘助理也慌了,“要不然,我去给您订机票?”
裴声摇了摇头,哭得像个孩子。
“她不希望见到我的......”
裴声出院后,家里的一切都蒙上了薄薄一层灰。
他看向沙发,那里空荡荡的,没有窝在里面玩游戏的秦知棠。
他看向厨房,那里一片漆黑,没有忙忙碌碌为他准备晚饭的秦知棠。
他又看向小花园,那里满地狼藉,没有边给花草浇水边小声嘀咕催它们快点长大的秦知棠。
这栋别墅里,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秦知棠的身影了。
就想很小很小的时候一样。
母亲去世,父亲又只关心事业,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么大的别墅,只住着他一个人。
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坐着发呆。
直到秦知棠搬进来后,昏暗的别墅里才多亮起几盏灯,这栋房子才终于有了家的味道。
很多年前,裴声过十岁生日的时候,秦知棠踩在小板凳上亲手为他做了一个蛋糕。
他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生日原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是能收到礼物和蛋糕的。
秦知棠给他唱了生日歌,让他对着蛋糕许愿。
裴声现在依然能清楚地记起,他的愿望是能和秦知棠永远在一起,能和秦知棠有个家。
明明是那样真挚的愿望,明明是那样轻易就能实现的愿望。
可他怎么就亲手毁了这段感情呢?
裴声躺在床上,把秦知棠盖过的被子抱进怀里,幻想着她还在身边,泣不成声。
24
楚云沐的事情闹得太难看,裴氏的股价一跌再跌。
可裴声一蹶不振,整日关在别墅里,不见任何人。
他试图把别墅还原成以前的样子。
秦知棠爱养花花草草,爱在房间里挂一些温馨的小饰品。
可楚云沐住进来后,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把这些东西都扔掉了。
好在裴声对这些东西的摆放还有印象,手机里也存有很多照片,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一点点把别墅重新装饰成秦知棠还在时的样子。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现,裴声又自欺欺人地幻想起来。
他拍了几张照片,想发给秦知棠。
可刚点开微信,就发现秦知棠发了条朋友圈。
是她和季书宴的结婚证。
裴声看着结婚证上的红底照,秦知棠笑得很开心,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刚在一起时,秦知棠会露出的那种笑容。
裴声放大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秦知棠的脸,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怀念。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认,秦知棠和季书宴看上去的确很般配。
裴声记下秦知棠发的结婚地点和时间,买了一张去伦敦的机票。
十一月的伦敦已经飘起了大雪,年初时,秦知棠还在和裴声约定要一起看雪。
裴声苦涩地笑了笑,他撑着伞站在路灯下,暖黄的灯光笼在他周身,让他看上去显得没那么孤单。
没多久,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裴声面前。
季书宴下了车,看着裴声微微挑眉。
“你想跟我聊什么?”
裴声呼吸一窒。
单是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以后会一直陪在秦知棠身边,他就忍不住眼眶发酸。
“就是想问问棠棠最近怎么样。”
“她的腿还疼吗?在这边饮食习惯吗?最近过得开心吗?有没有......”
有没有提起过他。
伞从裴声手里滑落,裴声叹了口气,任由雪花落在他身上。
“我很想她,但我明白自己不该再打扰她。”
过去一个月难眠的夜里,裴声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浮现他背叛秦知棠的那些事情。
他唾弃自己,谴责自己,可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裴声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对秦知棠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以至于他的思念再泛滥,也没有勇气去见秦知棠一面。
季书宴掀开眼皮扫了裴声一眼,淡淡开口,“她很好,我们下周就结婚了。”
裴声嘴角浮现一抹苦涩,轻轻嗯了一声。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
“书宴!”
一声轻快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沉默,秦知棠笑着跑向季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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