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但我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以及第六感都变得敏感了很多。
我朝窗外的方向望了会儿,渐渐皱起眉。
确实有东西在看我,可是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真是奇怪,我朝窗外的方向喊了句:“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我,我才想起来我忘记开窗户了,外面的人可能看不清我,也听不见我的问话。
我起身上前去开窗,途中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不过还好,没摔倒。
刚失明那会儿我天天摔,搞得小温差点给我下了禁行令,这两年好多了,只是会绊的踉跄一下,一般不会摔。
打开窗户,太阳光一下子就变得猛烈许多,照在我面上的温度马上就升高了,恰有微风拂进,空气里尽是太阳的味道,还夹着着一丝丝我很熟悉的气味。
但那大约是错觉。
打开窗之后那道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就消失了——也许这视线一开始本身就是错觉。
我回到小圆桌上,继续想我能干些什么。
“小羊!”
“干嘛?”
“我种的韭菜开花了!好漂亮。”
“那恭喜你呀。”
呵呵,现在才发现,我昨晚就发现了,小温对他的韭菜不是真爱。
我本来打算这样污蔑一下小温的,直到小温拿着朵折下来的韭菜花别在我耳朵上,我就知道那不是污蔑,而是事实,人家刚开了花你就给人折了!?
小温或许有装饰癖,他养了只小花猫,满身都是他安上的漂亮小物件。
折腾完猫,他胆子也变大了,换来折腾我,上回他自己做了个芒果发夹,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我戴了一天。
“小羊好漂亮,像花精灵。”
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但一想到我耳夹的是的韭菜花,就特别无语想笑,韭菜花精灵?
但我到底没笑出来,因为刚刚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回来的,而且这回似乎带有浓烈的恶意,或者说……恨意?
“怎么了?小羊怎么不说话?是真的很漂亮。”
我摇头,问他:“窗外有人吗?”
“没有啊,”说完还跑到窗边张望了会,语气更加肯定:“连只鸟都没有。”
我揉了揉太阳穴:“……好吧。”
难道是我又神经质了?
天气有些冷,最近是花店的淡季,我更加无事可做。
但我绝对不能没事做。
于是我只好练练毛笔字,余温在的时候他会帮我铺好宣纸,倒好墨水,但他去上班了,我只好自己弄,倒不是自己弄个宣纸墨水很辛苦,只是我怕不小心把墨水倒出来,把花店搞得一团脏。
我把宣纸铺到桌脚下,小心翼翼倒好墨水,窝在地上写字,我才写一个字呢,就听见几声脚步声,可一下子就没有了,过了会儿我又听见了几声,好像在朝我这边靠近。
我想是不是有人想买花,但是没看见桌子下的我?
还是那个人想偷花?
于是我大声喊了句:“店里有人。”
然后放好毛笔赶忙站起来,起身时太急头撞不小心到了桌顶。
“哎呦!”
我揉着脑袋慢慢起身,抱歉地对来人笑,“不好意思,久等了。”
然后空气沉默了好久,也没人回应我。
奇怪,难道又幻听了?
好像是,毕竟我又闻到了那种我朝思暮想的气味。
好在,在我准备窝回桌底收拾残局的时候,那个脚步声又动了两下,我的面前马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我才知道我刚刚的话,全都对着空气说了。
“在做什么?”
第66章 婚礼
-“在做什么?”
!!!???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可我无论如何也是看不见眼前人的。
我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那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直达大脑,麻意也从头延到脚,我全身都僵住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我是不是又幻听了?
我张着嘴吐不出半个字,好久,我的心跳才能勉强正常运转,“……周、你是谁?”
对面人不答反问:“你认识我?”
你认识我?
那就说明他并不认识我。
本来就是,相隔好几千千米,在这僻静的小镇,谁能找到我啊。
而且如果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周宇团,他哪能这么平静,他不得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然后再把我大卸八块?
毕竟他说过我敢不要他他就会杀了我,我做的事够他杀我千百回了。
“不认识,只是先生的声音有些耳熟。”
“耳熟么?像你的谁?”
我平静答:“不记得了,只是熟悉。”
对面的人重复,语调淡淡:“不记得?”
“嗯,”我点头,指着自己的脑袋:“我这里,受了点伤,出问题了,好多事情记不得了。”
不知道他信没信,只轻声说:“这样么?”
我再次点头,然后问他:“先生是要买花吗?”
“嗯。”
“送给谁的呢?”
“我的妻子,准确来说,是,未婚妻。”
这位先生说话怪怪的,不急不缓的,一字一顿,我认真听着,只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时我的心头一颤,特别是他用的是我这么熟悉的声音。
“嗯……那你们是快结婚了?”
“久不了。”
“噢,”这人讲话确实有点独特,“那祝福你们,请问您买花是要用在约会上面还日常,还是婚礼筹备?”
“你觉得呢?”他又反问我。
哇,这个人够不讲理的,让我猜?我怎么猜啊,我在心里默念顾客就是上帝三遍。
可惜还是想打他。
好在他刚刚只是开玩笑,随即就说:“筹备婚礼。”
“哈哈,好的呢,”我马上弯起眼睛,那可以算是一个大单,“你的未婚妻喜欢什么颜色呢?”
“她不挑。”
“啊?听来她是个很随和的人。”
“不,她只是没有心。”
“哈?”哪有这样描述自己未婚妻的?
不过这不大关我的事,也许这是小情侣的情趣也说不定呢?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那先生您稍等。”
我转身摸着架子,来回走动抽出好几枝花,回到他面前,“如果你的未婚妻喜欢浪漫的话可以用满天星,或者白玫瑰加茉莉花,碎冰蓝也是不错的,如果她喜欢梦幻一些的话可以用野马加紫精灵,或者卡布奇诺加上巧克力泡泡,嗯,粉色郁金香,香槟玫瑰也很好,先生你觉得呢?”
他忽然问我:“不喜欢洋桔梗吗?”
太突然,吓的我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掉了一枝花,我连忙蹲下去捡,额头又不小心撞到了东西,但这次不是桌顶,而是被一只大手包裹着的桌角,我捡起花,手又不小心碰到了毛笔,也许满手已经沾了黑。
唉……简直是丑态百出的一天。
我站直身子,很抱歉地冲他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太着急了,谢谢你帮我挡了一下桌子。”
“对了,忘记回答你了,我刚刚在练毛笔字。”
男人说:“看出来了。”
嗯?藏在桌子下都给他看见了?
算了,不管了不管了,卖花要紧。
“哦,还有就是我很喜欢洋桔梗,但是要你的未婚妻喜欢才有用呀,毕竟花是送给她的不是?”
“她喜欢洋桔梗。”
“那她喜欢白玫瑰么?”
“大概率是喜欢的。”
“嗯……那就洋桔梗加白玫瑰?花语是你是我最美的相遇,代表着真诚不变的爱情,您觉得呢?”
男人沉默了几秒,也许是在思考,最后说:“可以。”
“那么先生是什么时间需要这些花呢?,大概要多少枝?”
“大约在两周后,可以布置满一个房间就好。”
“好的。”我拿纸笔记下。
“你耳朵上的是什么花?”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忘记把傻逼小温给我别的韭菜花摘下来了,连忙把花取下来,很不好意思说:“呵呵,就是韭菜花而已。”
“你喜欢这样?”
“当然不是!”谁家大好人会把韭菜花夹耳朵上啊,“是我弟弟非要给我别上去的!”
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弟弟?”
“嗯嗯嗯嗯!”
不知道他相信没,反正他是转了话题:“平时也经常会撞到这里那里?”
哈?
我就知道,刚刚实在是太冒失,我给盲人丢脸了。
“没、没有,只在刚看不见的时候会老撞到东西,后面好多了,今天……今天只是意外,我平时很稳重的,呃……挺稳重的,嗯。”
就是这样。
“嗯,”男人也许是点了头的,也许没有,然后在纸上写了串字,推给我:“这是我的号码,”
“好的,先生慢走。”
听男人的脚步是已经走到了门边,却突然停下来,扭头问我:“这里有卖菜种子么?”
“按道理是没有的,但是我有私藏,你需要吗?我可以送你几包。”
可是他说“不用”,还问我喜欢种什么菜。
这个人真是奇怪 问我有没有卖,送给他还不要,但我秉承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老实说:“菠菜,大白菜,胡萝卜,其实芋头,西红柿和竹笋那些更好吃,但这边太冷了,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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