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回头,更不敢开灯,怕让温窍看见自己一身的伤。
最后他只能轻声说:“你都听到了?”
“其实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温窍把勾住他衣角的手放下,下一秒,她闻到了一股不算浓烈的血腥味:“许沉舟,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她很着急地要起来看,被许沉舟按住了肩膀:“没事,一点小伤。别动,让我静静地待会儿。”
两个人于是又默然了,只有月光静静地在窗台上的地面流淌。
过了一会儿,许沉舟说:“你刚刚说,不是一厢情愿。”
顿了顿,他俯下身,额头就要贴近床沿,和温窍保持一个既能轻声细语,又分外克制的距离:“还算数吗?”
“算数。”
温窍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笑了:“等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回京都吧。”
她想说,无论结果如何,想要她留下来的的,其实不止他一个人。
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不自然,温窍咳了一声,转过头:“你还没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许沉舟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无奈道:“一点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了。”
想了想,他又说:“所以还是不要开灯,不想让你看到我脸上的伤口。”
门是在这时被骤然推开的。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霍文晏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走廊上的灯光给他打下一层厚重的阴影,浑身散发开寒气。
两个人,一间没有开灯的屋子。
而且在霍文晏的视角看来,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不像正常朋友该有的社交距离,明显是太近了。
许沉舟从容地转过身来:“需要提醒你吗?病房内不允许大声喧哗。”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接近温窍。”
霍文晏说话时,眼睛一直没有从温窍的身上离开过。
他想看到温窍此刻会不会有什么反应,或者是向他解释。
可是温窍看他的眼神和看一个陌生人没有区别:“我也说过,我们没有关系了,也请你不要随意打扰我和沉舟说话。”
霍文晏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座雕像:“你喊他什么?”
她喊他沉舟。那么亲密的称呼。
她多久没喊过自己文晏了,这是此时霍文晏脑子里唯一想的事。
温窍却提醒他:“你以前也一直把沈清池喊清池,即使在我面前,你也毫不避讳地和她搂搂抱抱。如今我也只是改了一个称呼,你还会觉得我是在演戏吗?”
霍文晏的心狠狠一坠。
临走前许沉舟替温窍关了门。
没了睡意,温窍打开手机。
先是给霍文晏发去了一条短信:“尽快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霍文晏之后的回复无非是一些拒绝和挽留的话,温窍没有再看。
去京都之后,其实找到匹配的骨髓概率太小,那这份协议签不签字都没有意义了。
她只是觉得,霍文晏与其这样拖着,不如给彼此一个体面的结局。
霍文晏在楼下抽着烟。
以前他从来不抽烟,但来到岛上后,他慢慢学会了用烟来短暂地麻痹自己。
这段时间他一边需要远程处理公司的事,一边托人找骨髓,还要每天在酒店和医院来回奔波。
可温窍的态度却一点没变。
他一遍遍地回想以前和温窍在一起的时光,所以不得不一遍遍地发现,他和温窍真的没有太多温馨的时候。
就连曾经温窍怀孕后,他也不闻不问,依然长期夜不归宿,从来没有陪她去做过一次产检,他不仅没有做好一个丈夫,也没有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所以现在温窍不要他了,就像当初他随意抛弃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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