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春端坐在席上,瞧着一批批涌入林中的人,淡然自若的喝着茶,且看最后谁是赢家?
“洛姑娘瞧着气色不错。”裴静和忽然过来。
魏逢春旋即放下手中杯盏,正欲行礼,却被裴静和拦住。
“不必拘礼,说到底是我们永安王府对不住在前。”裴静和一改之前的高高在上,此番瞧着倒是谦逊温和至极,“姑娘身子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魏逢春垂着眼帘,“劳郡主挂心,承永安王府庇护,已有所好转。”
“这话说得……很像洛左相。”裴静和意味深长的开口。
魏逢春神色平静,“兄妹嘛,总归是相似的,一如郡主和世子。”
裴静和一哽,笑而不语,抬眸看向密林。
这林深处,不知藏着什么?
台上的人等得焦灼,林子里的人跑得欢快。
策马疾驰,挽弓上箭。
眼见着一头鹿从眼前跑过,裴长恒旋即射箭,却还是让鹿给跑了,自心中不甘,“你们从那边包抄过去,把前面围起来。”
“是!”
身后的侍卫旋即策马往前冲,一刻也不敢耽搁。
勒紧马缰,裴长恒策马疾追。
两侧树木倒退,策马疾驰的感觉真好,仿佛忘却了所有的不快与算计,好像真的做回了自己,可以肆意可以放松。
然而,快乐只有三秒钟。
马失前蹄,裴长恒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朝着前面摔去。
身后,侍卫惊呼。
“皇上?”
“皇上!”
眼前一黑,脑子里一片空白。
裴长恒甚至来不及反应,人就像滚沙包一样,呼啦啦的沿着一旁的矮坡滚了下去,紧接着便听到了“嗖嗖嗖”的声音。
那是弓弦崩拉之音,伴随着侍卫的惊呼。
“刺客!”
“有刺客!”
“保护皇上!”
裴长恒的身子在翻滚,等着重重撞在了树根处,才算彻底停下来,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只是视线有些模糊。
回过神来,裴长恒连滚带爬的扶着树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回跑。
出了林子就安全了,又或者是,只要遇到那些狩猎的朝臣,他也可以安全得保。
“头,皇帝跑了!”
解决了侍卫,一帮黑衣人手持刀剑,聚拢在一处。
“追!”
都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众人疾追,势要帝王殒命在此。
只不过,这边的动静有点大,进来狩猎的朝臣和皇亲贵胄都不少,所以这些人还是得避开一些,否则皇帝没追着,他们自个都得死在这。
裴长恒没命的跑,虽然是自己的狩猎场,可他进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路并不熟,此前有侍卫护着,此番是一个人逃命,哪儿还能分得清楚东南西北。
绕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可他知道这些人还在附近,若他不能跑出去,怕是此命休矣……
思及此,裴长恒瞧一眼马匹。
侍卫都被杀了,乱箭之后是刀剑劈砍,无一活口。但马还活着,有跑了的,有低头吃草的,有踢踏着腿等在原地的。
裴长恒没有犹豫,冷不丁冲上去,翻身上马,勒紧马缰,一夹马肚。
刹那间,马声嘶鸣。
黑衣人旋即调头,“在那!”
循声而来,穷追不舍。
裴长恒在前面跑,刺客在后面追。
或包抄,或围追堵截,或侧面而出……
兜来转去,裴长恒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也管不了什么策略不策略,只管往前冲往前跑,不敢回头去看。
哒哒的马蹄声,惊起林中飞鸟。
裴长奕策马而来,冷眼扫过倒地的侍卫。
叶枫翻身下马,仔细查看,“世子,他们都死了!”
“有刺客!”裴长奕目光陡沉,“皇上有危险!”
号角自林中响起,狩猎场外看台上的众人,纷纷驻足循声望去,很快都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魏逢春问。
裴静和沉了脸,“林中有恙!”
不管是出了什么事,肯定不是好事!
下一刻,裴静和掉头就走,边走便褪却了大氅,“牵我的马来,你们马上跟我进去。”
“是,郡主!”
魏逢春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瞧着裴静和翻身上马,疾驰入林。
永安王府的郡主,自然不逊男儿。
夏四海高喊着,“护驾,快进去护驾。”
场面略显混乱,文武百官也不敢闲着,旋即都跟着侍卫往内冲。
帝王有恙,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大批的侍卫,纷纷涌入林中。
连绵十几座山头,谁也不知道皇帝究竟在哪个位置?只能仗着人多,赶紧进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冬日里,本就天黑得早。
一番折腾下来,眼见着天色暗下来,里面也没找到皇帝的踪迹。
连稳如老狗的陈太师,这会也是踌躇不安,要不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怕是要亲自领着人进去找皇帝。
“姑娘,先回去吧!”简月道,“您留在这里除了受冻,帮不上任何忙。”
何况这里有刺客,若是刺客跑出来了,那还得了?
“我就在这里等着。”魏逢春性子执拗,就在看台边上的临时帐篷里坐着,“哥哥什么时候出来了,我什么时候回去。”
简月还想劝,见着林姑姑摇头,只能就此作罢。
劝不动,那就不劝。
魏逢春心里忐忑,哪儿来的刺客?
是谁的人?
裴长恒虽然是皇帝,但只要眼睛不瞎,不是个蠢货,都该清楚大权在谁手中?
一个傀儡皇帝,何须这般兴师动众?
除非,有别的目的。
静下心来想想,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狩猎场的确是行刺的好地方,可那么多人在,又不是绝佳的时机,闹得这么大,似乎有点刻意?
“你们说,这件事会不会是……冲着左相府来的?”魏逢春嗫嚅着开口。
林姑姑一怔,简月也懵了。
这事怎么就扯到了左相府?
“闹这么大的动静,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魏逢春站起身来,“如果是借刀杀人的话,倒是能让利益变得最大。”
林姑姑蹙眉,“姑娘何出此言?”
“皇上无权,杀了他有什么好处?无外乎再来一个傀儡。”魏逢春开口,“出事这么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不是引他人入局,何须如此拖延?”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姑姑心惊,“难道是……爷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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