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原本还乖乖巧巧的沈子行,看到她这个娘亲,却大声哭闹起来——
“你不准进来!不准凶表姑!”
“你给我寻了药又如何?我昨夜难受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只有表姑彻夜照顾我,你根本不配做我娘亲!”
他童真的声音,喊出口的,却字字句句都是对她这个娘亲的怨恨。
云知意脸色发白,只觉心口,像是有柄利刃在搅动。
她指甲几近陷入肉里,看向那小小的人影:“子行,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沈子行哭吼:“我说,我不要你做我娘亲!我不要见到你!”
他哭得厉害,喉咙被口水呛住,随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时,沈怀川正好从外走进来,见状直接抓起云知意的手腕将她拉出门去。
“你何必计较这些?这都是小事,只要子行无碍就行,眼下他只听晚晚的话,这几日你就让他好生休息。”
孩子连她这个娘亲不认了,在沈怀川眼里竟只是小事。
她昨夜冒雨求药,身体尚未恢复。
眼下急气攻心,云知意喉间一阵腥甜,竟然狠咳tຊ出一口血来。
沈怀川瞳仁骤缩,他看到手帕上那鲜红的血渍,神色动容。
最终他吩咐婢女:“带夫人回院,让药房开最好的补药给夫人补身子。”
“是。”
回到院子里,云知意大病了一场。
师父周昭瑾将军听说她重病,特意入侯府探望。
见她脸色苍白,周昭瑾面露担忧:“你病成这般,随我赴边疆一事不如就作罢,你好生休养着……”
然而周昭瑾还未说完话,云知意便急切表示:“将军,我能走!还有七日,届时我定随您一同离开!”
这侯府,她已经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见状,周昭瑾点点头:“好,我定等你。”
随后,便离开了侯府。
这几日,云知意都在好好养病,身体也好转许多。
这日她刚准备喝药,沈怀川竟来了她屋里。
他给她带了蜜饯压药的苦,随即又低声开口:“子行的病已经痊愈了,你如今身子感觉如何?”
听见儿子的情况,云知意反应却是平淡,只回:“好多了,多谢侯爷关心”
沈怀川眉梢拧起,目光沉沉打量了一眼云知意。
或许是因为大病一场,此刻的云知意似乎跟从前大不相同。
可细看,却又揪不出异常来。
沈怀川只能压下心里的疑虑,重新开口:“另外我来是想同你说,陛下命我三日后赴青州府办案,大概要去半月。”
三日后,岂不和她离开是同一日?
云知意有些诧异,前世沈怀川并未去青州办案。
不过重生后,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她最终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好。”
她应了声,沈怀川却还没走。
云知意稍微皱眉:“侯爷还有何事?”
随后,她只听沈怀川迟疑片刻后说:“你尚在病中,不如这段时日,就让晚晚替你操持侯府事务吧。”
他这是,要她让出侯府掌家权?
云知意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
前世,好歹是她临死前,沈怀川才让她将掌家权交给黎晚晚。
今生她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可片刻,她力道又松了下来。
罢了,她马上也要走了,这府中事务移交给黎晚晚也正好。
所以云知意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反正三日后,她和沈怀川便一个朝南一个向北,此生不复相见!
沈怀川,这次你我谁都别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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