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心口,心痛地几乎窒息。
这些他怎么也舍不得忘掉的过往,都成了顾诗涵眼里恨不得毁掉的东西。
何宴驰咬着牙,唇边溢出苦笑。
一旁的小安突然叫了起来,随即顾诗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谁准你进来的。”
何宴驰转过身看她,目光冷然:“这是我家,我不能进吗?”
他唇角强行勾起不屑的笑:“还是说,你也知道,心里的肮脏想法不能让人看见?”
顾诗涵皱眉,走近才看见何宴驰脚下的画。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确实肮脏。”
何宴驰一顿,就见顾诗涵把画捡了起来,语气陡然间变得厌恶森冷。
“关于你的一切,都肮脏。”
随后,她冷笑一声,将那幅画当着他的面,狠狠撕开。
细碎的声音,回荡在画室里。
一片一片,仿佛将何宴驰的心也撕碎了。
他看着顾诗涵把碎片丢进了垃圾桶,眼神冷如冰霜:“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窗外刮着狂风,树影沙沙作响。
何宴驰看着顾诗涵,心中铺天盖地的痛意传来。
他仿佛已经痛的麻木了,竟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当然。”
然后挺直腰杆,走了出去,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何宴驰强撑的笑意消失不见。
他几乎痛的直不起腰,缩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
那天的风很大,夜里,下了好大的一场雨。
……
第二天,何宴驰一睁开眼便觉头昏脑胀。
他摸了摸额头,有点低烧。
一拿出手机,就看见何父发来短信,说让他回家。
何宴驰回到家时,何父正坐在沙发上,桌上放了份文件。
他心一沉,缓缓走过去,一句“爸”还没喊出口,就见何父将文件递了过来。
上面清楚写着——“股份转让协议。”
何宴驰没有接,眼神变冷了:“什么意思?”
何父说道:“你手上的二十五股份,转百分之十给你妹妹,你还是公司第二大股东,语沫还年轻,进董事会总要多点保障。”
何宴驰攥紧了拳,他冷笑道:“我的东西,凭什么给她?”
何父眉间一皱,就要训斥,何宴驰却冷冷打断她。
“从前她抢的东西,都是你们给我的,我不追究,但这些股份是爷爷给我的,我不会同意。”
他看着何父森然的目光,心中一片苍凉。
“如果你今天是来说这个的,那我无话可说。”
他转身便要走,却听见身后的何父冷冷道:“这是你欠景浩的,你要还给他妹妹。”
何宴驰脚步一顿,心中猛然刺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没回头,紧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回家的路很远,何宴驰开着车,却觉一阵阵头晕,几乎看不清路,索性便停在了路边。
他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才清醒了一些。
一转头,就看见路边的广告牌上,放着顾诗涵画展的广告。
他顿了顿,下车走了过去,看着上面的画,竟是移不开脚。
一旁有顾诗涵的粉丝笑着问他:“小哥哥,你也喜欢她的画吗?”
何宴驰尴尬地笑了:“不是。”
顾诗涵不是一次说过,他没有艺术气息,何景浩才是她的缪斯。
粉丝“哦”了一声,颇为遗憾。
面对顾诗涵的粉丝,何宴驰语气不觉柔了下来:“你喜欢她很久了吗?”
粉丝摇摇头:“其实,我也是最近一年才喜欢她的画的。”
何宴驰一顿,随即又听见他说:“这一年里,她的画忽然充满了黑暗与痛苦,她将暗黑沉郁的美发挥到了极致……”
粉丝还在说着什么,何宴驰却听不见了。
他的耳边不断回荡着——黑暗、痛苦……
这就是这一年里,他带给顾诗涵的所有感觉。
心脏像被撕裂了个缺口,冷风不断地往里灌去,冷得他几乎战栗了起来。
粉丝见他不说话,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
何宴驰看着四散避雨的人群,怔怔地往前走了一步,猛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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