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员见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愣了下,倒也没多问。
“要是再差那么点儿,考场就不能进了,快进去吧。”
监考员催着陈书砚进了考场。
陈书砚来不及多想,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才松了口气。
……
考完试已经是中午了。
陈书砚回到办公室换掉了干涸在身上的衣服,猛地打了个喷嚏。
电话铃声在此时此刻响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纺织厂管理部陈书砚。”
说起话来,陈书砚才发现自己鼻音很重,声音像裹了水一样沉。
电话那头传来褚珊珊的声音:“阿砚,你考试考完了?”
陈书砚轻轻拧眉:“嗯,有事吗?”
“你现在来趟医院,我研究部临时有事,孩子烧没退,姐夫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褚珊珊焦急的声音继续响起。
陈书砚又猛地打了个喷嚏:“我现在在上班,没时间。”
那边愣了下,刚想开口。
却很快被蒋晧的声音打断:“珊珊,你来看看,孩子又吐了。”
褚珊珊即刻下了命令:“上班没时间就请假,工作有孩子重要吗?”
陈书砚一噎,电话里只剩下“滴滴滴”地挂断音。
喷嚏一个接一个,额头有些发烧,鼻子更是堵的不行,想来是淋雨时感冒了。
可即便他鼻音那么重,褚珊珊却好像根本听不出一般。
沉默许久,陈书砚最终还是赶去了医院。
现在正是选厂长的节骨眼上。
他若是不去,万一又传出苛待姐夫和外甥的消息,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陈书砚赶到医院时。
褚珊珊却没走。
瞧见陈书砚时,她还愣了下:“阿砚,我研究院没事了,你不是说要上班没时间来吗?”
蒋晧也连忙站起身:“是啊,刚刚珊珊研究院来的电话,说是找到替她的人了。”
陈书砚无力地靠在墙边,累的眼皮都快抬不起。
听见褚珊珊的话,他更沉默了。
片刻后,他问女人:“你有再联系我吗?”
褚珊珊神色歉疚:“抱歉阿砚,孩子刚刚又吐了,我就没想到那么多。”
这时,蒋晧却走上前来问:“阿砚,你是不是感冒了?”
陈书砚声音沙哑:“可能吧。”
褚珊珊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陈书砚的不对劲,她抱着孩子站起身就要过来。
蒋晧却拦住了她:“别过来,孩子好不容易才好点儿,当心又传染了。”
褚珊珊一听,觉得有道理。
“阿砚,你走吧,孩子还小,可经不起传染。”
陈书砚顿时僵在那里。
褚珊珊的话很平常。
同样的话,上辈子他好像也听过很多遍。
‘阿砚,孩子不懂事,不是故意说你坏话,你别跟他计较’
‘阿砚,姐夫既然喜欢,你就把这件衣服让给他吧’
明明已经听得无比习惯的话,在这一刻忽然变得那么刺耳。
像是隐藏在身体的顽疾,突然爆发。
忽然的,陈书砚就无法再在这病房待下去了。
“你说的对,我走了。”
话落,陈书砚转身蹒跚出了病房。
看着仿佛立刻就要倒下的身影,褚珊珊又站起身来把孩子交给蒋晧:“姐夫,我去看看阿砚。”
蒋晧道了句好,但褚珊珊刚走两步,他便眼神一闪。
“呀,孩子又吐了,可别吓爸爸呀。”
“珊珊,叫医生来啊!”
褚珊珊看了眼离去的人,又回头看了眼蒋晧父子。
最终,她转身回了病房。
陈书砚已经是个大人了,再感冒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后面的动静陈书砚听的一清二楚。
但他没力气再听下去。
陈书砚贴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但头晕的不行,最后站不稳径直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最后一秒,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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