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波比跳到罗溪怀里,注视着这只被抛弃的小猫,罗溪心想:蔺屹啊,你是不是也为了偿还罪孽,所以那么努力要做个好女儿呢。
“妈妈,结婚这么苦,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受一遍呢?”终于在苏蕊停下来喝水时候,罗溪有些艰难地开口。
“那能一样吗,妈妈就是因为选错了,苦过,才要你趁年轻,找个好人结婚,免得将来受苦啊。”苏蕊反驳,对女儿的冥顽不灵感到头疼。
“妈妈,你小时候给我买《哈利波特》,让我去北京念大学,让我多玩多看世界,最后就为了找个个男的结婚,生孩子吗。我不喜欢,结婚、生孩子、过日子,全都不喜欢。想到结婚,我就害怕,我也不想因为怀孕了就必须要和男人绑在一起,所以我才一个人去把那个孩子拿掉。不对,那不是孩子,那只是个胚胎。”
“我不要为个胚胎,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过不想要的生活!”
“这样可能会很难,但我愿意。妈,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找个男人让他养我,我想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找到一种让我觉得有价值的生活!”罗溪把积压在心里所有的话,全部说出,越说越多,越说越快,眼泪和话一起奔涌而出。
苏蕊怔怔看着握紧拳头,哭得喘不过气的罗溪,这一长串自白,她不知该怎么消化,低声喃喃:“大家,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呀。”妈妈,姐妹到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的一辈子,怎么到女儿你就不行了呢。
“妈妈,我只是突然很想告诉你,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想到,哪天我死了,你都没听到过我的心里话。”罗溪抽噎着,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妈妈,我曾在你子宫呼吸,是属于你身体的一个细胞,但离开产道,我们就是再无法共情彼此的两个生命体。
这场对话,兵荒马乱,无疾而终。
当晚,母女最终沉默着在同一张床上入睡。苏蕊背身对着女儿,在黑暗里发出深重的叹息,罗溪睁着眼睛,默默流泪。
妈妈,剪断那根脐带以后,你还能感觉到我的痛苦吗。
苏蕊还是在北京待了 7 天,母女两默契地假装那场谈话从未发生,再不触及任何可能引发争吵的话题。
白天,罗溪埋头在电脑前面假装在改简历找工作,实际上在互联网上大海捞针,寻找各种可能和蔺屹、庄煦、Lindsay 有关联的人。
苏蕊没像过去那样,事无巨细地留在家照顾女儿,她常出门去见老朋友她的几个前同事,退休后吃起了北漂的苦,帮子女照顾孙子孙女不止从从老家两百平大平层搬进了北京六七十的两居室,还要贴钱贴人,当牛做马,和苏蕊见面,聊天主题就是感慨居大不易,来了就是受苦,“你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30 几不结婚,在北京很正常”
怀里抱着孙女的故友宽慰道,“她现在不生,你还能多逍遥几年想开些,我们是一辈子为她们活,她们还不一定领这个情,何必呢”
某个早晨,罗溪醒来,迷糊中喊了声妈,喊完才想起苏蕊应该是买了今天最早的飞机回老家。她走出卧室,地板刚扫过,没一点灰尘,小猫的饭碗和水盆都已经添满,昨天洗的衣服全都收到,叠得整齐放在茶几上,厨房的抽油烟机都被擦得光可鉴人。她站在原地扣了扣头,怅然若失。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yuemucn.com/lingyi/59157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