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徐清川的声音仍旧暗哑, 却又有些急切地问。
赵听溪马上说：“没有没有，没什么事，”她看了一眼时间, 刚刚五点多，这个时间给人打电话的确非常不合适。
可她刚才就是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一时没控制住就拨了过去。现在竟然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说什么呢？
问他你是不是帮我解决了很大的麻烦？是不是很关心我？这好像都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她捂着小脸感叹自己冲动, 只好随口说：“好像手机忘了锁屏，就不小心拨过去了。”她紧张地吐了吐舌头，又说：“你还没醒吧，快睡吧, 抱歉抱歉哦！”说着便要挂断通话。
“等等。”徐清川叫住她。
赵听溪手一顿, 秉着呼吸没有说话。
晨光穿破云层给大地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 清风拂过，温柔地蹭在脸颊上。
赵听溪眯了眯眼，清晰地听到电话那边衣料和被子摩擦的窸窣声。
徐清川起身拉开窗帘说：“一起去吃早饭吧？我知道一家早点店，红豆粥很糯, 你应该会喜欢。”
他不提自己还没觉得，大概是昨晚喝了酒胃里空，现在忽然发现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咕咕叫了。赵听溪最喜欢糯糯的红豆粥, 只不过这些年忙于工作，再也没有好好享用过, 现在一听见红豆粥她不由舔了舔嘴唇。
好想次！
她努力忍着翘起的嘴角小声说：“那……我要先洗漱一下，你能等我吗？”
“等你，”徐清川轻声说：“不用急, 你慢慢来，主意脚上的伤，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赵听溪蹑手蹑脚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女人脸蛋绯红，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笑意。她捧起一把水洗了洗脸，“矜持！你冷静一点小赵同学。”
然而小赵同学根本冷静不下来，一边刷牙还一边哼起了歌。
嗯，红豆粥真是太诱人了。
赵听溪穿了一身运动装，鸭舌帽，青春靓丽。不过早晨的气温很低，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徐清川已经等在寝室楼下，见她出来皱了皱眉，“怎么不多穿点？”
赵听溪低着头脸色微红，小声嘟囔：“穿多了显胖。”
早点店在学校不远的一条小街里，铺面很大，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赵听溪小声感叹：“哇，这么早就有这么多人了？”
徐清川跟在她身后说：“寅城本地人都知道这家店，味道好，价格也不贵，学校的不少学生也会过来。晚一点的话可能就没位子了。”
赵听溪眼睛瞪得圆溜溜，“那老板一定很赚钱哦？”
徐清川好笑地看她，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听溪自顾自地说：“等我以后老了也开这样一家店，味美价廉，服务大众，还能赚钱，真是美滋滋”
徐清川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服务生端着个大大的餐盘快步过来，赵听溪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可是右脚不能吃力，险些撞上身后的餐桌。
后面徐清川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伸出手，他想也没想直接将手垫在她的腰上。
赵听溪扶了下桌子堪堪站稳，刚才的力度不小，她急忙去看徐清川的手。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皮肤冷白，此时手腕磕到的地方红了一片，有些刺眼。
她握住他的手腕一脸担忧地说：“你快动一动，看看有没有伤到？”
她的指尖有些凉，小猫爪一样搭在他的腕骨上。徐清川眸色微深，手腕一转，握住了那只纤细的手。
很小，很细腻，但手指有些冰。
赵听溪红唇微张，僵在了原地。
徐清川很快松开手，“还能动，不要担心。”他目光在赵听溪右脚上打量，而后声音浅浅地说：“你伤了右脚，我伤了右手，好像……也还不错。”
赵听溪别开视线望向窗外，耳尖莫名发热。
找到一个满意的位子坐下，徐清川点了几样特色小吃。
赵听溪思忖半晌还是问出来：“是你帮忙让林翰飞公司澄清绯闻的对吧？”
徐清川手里的动作一顿，他抬眸无奈轻笑，“还是被你知道了。”
猜测被他亲口证实，赵听溪心里又荡起波澜，她攥了攥手指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徐清川放下筷子跟她对视，“因为，我喜欢。”
赵听溪呼吸僵住。
他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助人为乐，还是喜欢……
她不敢想下去，心跳快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徐清川双手搭在餐桌上，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觉得我们不算是陌生人吧，随手帮个忙是应该的。”他稍稍偏了一下头又说：“那天我冒着大雨找人给你处理麻烦，结果第二天你问我没去图书馆等你是不是去约会了，就知道气我。”
一向严肃淡漠的徐教授软软地抱怨起来赵听溪实在有些抵不住，她双颊绯红小声说：“对不起哦，那这顿我请好不好？”
“赵小姐，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徐清川笑出声来，性感的嗓音温润又清朗，“我为了帮你解决麻烦差点毁掉一部剧，你就请我吃一顿早餐？”
赵听溪耷拉着小脑袋不敢看他，虚张声势道：“好嘛好嘛！请什么都行，你说了算。”她急急舀了一口红豆粥送进口中，又稠又糯，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加了糖，一直甜到了心尖上。
隔壁桌来了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其中一个高个的过来跟徐清川打了声招呼。
赵听溪盯着那男生的背影看了许久，徐清川手指敲了敲桌子问：“认识？”
“想起来了，”赵听溪恍然大悟，“那是医学院的学生吧？我昨天看见他打球了，三分球帅炸苍穹。”
徐清川：“你喜欢篮球？”
赵听溪想说其实不是喜欢篮球，只是喜欢打篮球帅的人，但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为了佐证自己并非花痴又补充道：“打篮球多好，锻炼身体，还能长个。”
徐清川没说话。
赵听溪问：“你……喜欢打篮球吗？”
徐清川抬眸，“一般，打球会出汗，我不是很喜欢。”
赵听溪秒懂。
徐教授这种搞科研的人必然不会经常运动，但是如果说自己不会打那肯定很丢面子。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很贴心地没有戳破。
**
回到寝室后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到了上课的时间，今天上午满课，下课的时候蔡彤来找赵听溪和戴菲。
“中午还有篮球赛，是我们学院对计算机学院的，要不要去看？”
“可以可以，”赵听溪忙说：“自己学院必须要去加油助威！”
戴菲：“仙女参加啦啦队，跟对方的球员微微一笑就能把他们全部迷倒，一字排开恭请我方队员投篮。”
赵听溪一边得意洋洋地笑，一边扯着她的袖子说：“好啦好啦，我们低调一点嘛！”
午饭过后回寝室休息了一会儿就去篮球场看比赛了。
今天的球场比昨天更热闹，远远看去全都是人，比赛场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听溪感叹：“我们这两个学院人气这么高啊！”
“都不是夺冠热门呀，”蔡彤也有些不解地抓抓头发，“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多人来看吧。哎，我们来得有点晚了，可能占不到好位置了。”她边说边往人群里张望。
三人快步走到篮球场，围观的人群人声鼎沸。
“眼睛你清醒一点，你是来看球的，不是来看人的！”
“对啊对啊，我简直控制不了我的眼睛呢！但是我就是好开心是为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哎，那边的那边的，篮球拿远点，耽误我看帅哥了！”
赵听溪三人顺着人群的缝隙看过去，就见场地中央徐清川身穿干净的白色队服，脚上一双浅蓝色的篮球鞋，旁边还有几位老师和同学，正在一起热身。
蔡彤：“！！！”
戴菲：“！！！！！”
赵听溪：“！！！！！！！”
徐清川身材极其出挑，宽肩长腿，肌肉线条匀称却不夸张。换上篮球服竟然还有几分少年感，跟大学生们站在一起好不违和。
平时见惯了徐教授西服衬衫打扮的同学们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比赛还没开始，场边的观众越聚越多，不时发出难以抑制的尖叫声。
戴菲：“你们比赛还允许老师上场？”
蔡彤伸长脖子往场上看去，“允许是允许，但是以前老师都不愿意参加的，不知道这几位老师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理学院和计算机学院的比赛，天文系隶属理学院。双方都派了两位老师上场，也算公平。
赵听溪看着场上的人抿了抿唇，心跳不住地加快。
她早上刚夸了打篮球的男生，他这会儿就跑来参加比赛。
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衣襟，心头忽然漫上无边无际的甜。赵听溪双手捂在滚烫的两颊上，掩饰自己快要翘到天边的嘴角。
场上那道白色的身影四下张望了一圈而后偏头朝着边看过来，又很快转回头去。
徐清川拍了拍手里的篮球，然后慢慢退到三分线外。他将篮球微微举过头顶，右手稍一用力一个干净利落地跳投，篮球被远远地抛出，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径直穿过篮筐砸在了地面上。
围观的同学们纷纷踮起脚来挥着手尖叫。
赵听溪努力压抑的笑容再也收不住。
好帅！
真的太帅了！
她混在人群中跟着同学们一起喊道：“徐老师我爱你！”
比赛场地上的男人把球传给裁判，从侧面隐约可以看到他噙着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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