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高烧来势汹汹。
我意识混沌,浑身痛得要死,缩在被窝里不停地打摆子。
窗外北风呼啸,迷迷糊糊中,我梦到了当年。
我趴在傅祯的背上,问:「傅祯,如果我死了怎么办啊?」
他背着我稳稳向前走,轻声哄我:「别瞎说,只是发烧而已,打完针就好了。」
「喂,你的生活费够用吗?打针很贵的。」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打了几份工啊?」
傅祯没有回答,他把我放在护士站,蹲在我面前,认真地说: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我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纠结道:「等爸爸妈妈不吵架了,我就跟他们要生活费还你。」
傅祯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温柔,「相信我,我们以后会有钱的。」
可是我并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平平安安。
傅祯去外省参加竞赛的那晚,我回家时,推开了爸妈的卧室。
爸爸把另一个女人护在怀里。
我光鲜亮丽的人生从那时候开始崩溃。
随之而来爸妈剧烈的争吵,爸爸不告而别,唐家债台高筑。
某个深夜,那群讨债的中年男人上门。
耳边传来仪器滴答声。
夕阳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透出来,落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像一层漂亮的洒金。
我眨了眨眼,噩梦渐渐退去,我坐起身子。
男人坐在沙发上,低头安静地削着苹果。
白皙纤长的手指十分灵巧,不大一会儿,一颗完整的果子出现了。
圆润干净。
是傅祯。
他听见动静,抬眼,对上我的视线,默默起身,摁响了铃。
医生很快走进来,照了照我的瞳孔,确认我没有问题后,转而对傅祯说道:
「她营养跟不上,平常饮食上,可以着重补充一些蛋白质。」
傅祯点点头,「谢谢。」
门关上了。
他走到床边,把苹果递给我,「什么都别想,先把病养好。」
我没有接,而是下床,兀自打开柜子翻找。
手机不见了。
也没有外穿的衣服。
他任我在病房里折腾。
「傅祯,你想干什么?」
我光脚站在地上,一束阳光透进来,玻璃上倒映出我苍白憔悴的脸。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傅祯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我想要你。」
他就坐在光里,一双黑眸不加掩饰地盯着我,视线炙热而……令人耻辱。
我颤抖着,攥紧了手,「傅祯,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祯起身,两三步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替我把头发顺好。
「为什么不能?」
「我有喜欢的人了,请你别再纠缠我。」
「是吗?」傅祯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他捧住我的脸,低头靠近,唇在离我唇瓣还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住。
我挣不开他,侧头的那一刻,闭着眼睛,身子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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