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的话没说完,桑茉已推门走掉。
在停车场找到车子,桑茉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闭眼,双手落在小腹,试着去感受里面那个小东西残留的温暖……
陆惟费尽心机挽留的孩子,竟然没有胎心!
就算医生宣布了孩子的死亡,她还想再自欺欺人一会儿……
下身还在断断续续地出血,孩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她倚靠在座椅上,任泪水横流。
这时,手机响了。
是多日不联系的顾璋。
她不接,顾璋很执着,一直打。
点开接听键,顾璋稚嫩的嗓音传来,“容阿姨,昨天和妈咪去金帝,我买了两条很好看的丝巾,一条给了妈咪,一条准备给你。你有空的时候就来家里拿吧。”
“给你妈咪吧。阿姨最近太忙,没时间去锦绣里。”桑茉黯声回。
“那我就给容阿姨留着!阿姨,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许告诉老顾哈——等我放年假之后,妈咪准备带我去M国玩,就是不知道老顾答不答应。”
顾璋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期待。
“会的。你们母子团聚是好事儿,老顾会答应的。”桑茉话落,不待顾璋应声就挂了电话。
第89章 这个时候别矫情
顾璋的电话把桑茉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令她越发坚定了不能生下孩子的念头。
腹中的孩子没有胎心,或许是老天的另一种安排吧。
她用了好长时间才敛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启动车子驶出医院。
漫无目的在街上转了几圈,兜兜转转回到阳光嘉园。
躺床上,她脑子里就像有一群蜜蜂在嗡嗡嗡乱飞,怎么都静不下来。
拿起手机翻了下,除了有谢楚发来晚上约饭的微信,什么都没有。
鉴于谢公子这个大冤种客户的含金量太高,她回了条:【最近很忙,改日再约。如果设计图有问题,留言就可】
接着,谢楚的来电响起。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开,懒洋洋地喊了声:“谢公子——”
“好重的鼻音啊,没睡醒?”谢楚开起玩笑,“晚上能不能出来聚个餐?”
“不是说了吗,改天再约。”毕竟一起扮过情侣,桑茉对他稍微不顺眼就急着开怼。
“这么冲,失恋了?”谢楚笑着试探,“如果真的失恋了,更应该出来放松放松。”
“我就没有谈恋爱,失的又是哪门子的恋!”桑茉叹了声,“昨晚没睡好,现在需要补觉,拜拜。”
她放下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去了趟卫生间,她仔细看了下出血情况,依旧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卫生棉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把她的心都扯碎了。
一个人呆在家里会胡思乱想,她再次开车来到医院。
邵天说叶温言不想再和郑腾起冲突,先回家了。郑腾被他弄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休息。
桑茉在邵天对面找了个空位,坐下。
冬日天光本来就短,刚过五点,外面的天就黑下来。
她满脑子都在想腹中的孩子,邵天连着喊她两次,她才“嗯”了声。
“陆律师上午又住进医院了。”邵天边说看她的反应。
桑茉想都没想就问:“哪个医院?”
“去了新安医院。这边有我守着,容小姐还是去看一下陆律师吧。胃溃疡病发,很痛苦的。”
邵天悄悄舒了口气,总算把话带到了。
桑茉渐渐冷静下来。
孩子没有胎心一事,她是不准备告诉陆惟的。
这种痛苦,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吧。
等做完流产手术,她和陆惟也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陆惟住院,该去医院探望的是邱韵桐,她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床伴,去那里添堵吗?
见她不语,邵天也不好再说什么。
捱到半夜,桑茉明明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却浑身发冷,不得不回了寓所。
躺床上盖两床被子,她牙齿还在不停地打颤。
用体温表试了下,三十八度五。
医药箱里有退烧药,但念及腹中的孩子,她不想吃。
虽然他已经没有了胎心,但桑茉潜意识中一直呵护着他。
桑茉拖着沉重的身体,煮了碗红糖姜水喝下,蒙上被子发汗。
正浑浑噩噩中,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接着陆惟在微信中发来语音:“桑茉,开门!”
“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她被烧得连说话都费力,勉强在微信中回了句。
“如果不想吵醒你邻居,就马上开门。”陆惟的声音很不耐烦。
桑茉不敢再墨迹,缓缓走到客厅拧开门锁。
陆惟推门进来,桑茉发现他左手背上还粘着个创口贴。
“邵天说你从医院出来时很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他伸手去摸桑茉额头,被桑茉侧身避开。
“我的事儿不劳陆律师费心。”桑茉有气无力地躺回床上,缩在被子里,又开始浑身打颤。
陆惟坐到床边,俯身把她抵住摸了下她的额头和脖颈,蹙眉,“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她推他一把,“我刚喝了红糖姜水,正在发汗。”
陆惟感觉到她在护着腹中的孩子,语气不禁温软下来,“我去找个妇科医生,开点孕妇能吃的退烧药。”
“就算你开了我也不吃。”桑茉赌气翻身,把后背留给他。
“你不吃,让我孩子吃行么?”陆惟长臂一伸,把她的脸扳到自己眼皮底下。
两人目光交汇那刻,她发现陆惟脸色苍白得吓人,心立马就软了。
陆惟大半夜从医院出来看她,她就已经原谅了陆惟上次吵架时的出言不逊。
她本想攀住陆惟的脖颈说几句软言温语,但想到腹中无胎心的孩子,情绪随之又低落下来。
“又住院了?”她垂下眼眸,没话找话。
“都是被你给气的。”陆惟甩掉鞋子,躺在她身侧把她拥住。
她怼道:“怎么不说是你自找的!”
“这两天你一直跑医院,他还好吧?”陆惟在她耳边小心问着,左手已落到她小腹。
她心中酸楚阵阵,拿掉陆惟的手,“他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他身上留着我的血,你说他对我重不重要?”陆惟替她拢了拢被子,“既然不想吃药,不想进医院,就好好捂着。”
桑茉没再说话,陆惟关掉房间内所有光源,闭上疲惫的双眼。
一觉醒来,桑茉只觉得自己好像洗了个热水澡,浑身上下完全湿透,体温也正常了。
她要下床洗澡,被陆惟拦住,“刚退烧不能洗澡。”
“我昨晚就没洗澡,感觉自己快要脏死了。”她把窗帘扯开一半,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很是刺眼,又急忙拉上。
“这个时候别矫情。”陆惟把她扯回床上,自己却已起身,“想吃什么我来点。”
“没胃口。”她想到腹中的孩子,心烦得要命,再次拉开窗帘。
她从房间找到半盒烟,刚放嘴里一支,就被陆惟抢走碾碎扔进垃圾桶。
“桑茉,这时候还想着抽烟,你就可劲儿作罢!”
陆惟站在逆光中,眉眼间的温柔已荡然无存。
“你以为大半夜来看我,我就会生下孩子?”她忽然大笑,“陆律师好天真。”
陆惟被她肆意的笑声刺得耳膜疼,“来看你?容小姐可真是自作多情。我在医院还没打完吊瓶,三更半夜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我的孩子——”
“砰!”
不待他说完,桑茉已抓起一个水杯摔地上。
陆惟唇角浮起一抹讥讽,拿起外套和手机。
“你给我滚!”桑茉看出他要走,为了护住自己的面子,抢先下了逐客令。
陆惟眼尾微红,深眸中蒙上一层碎冰。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是为她而来,为什么还是说出了违心的话。
即将走出客厅的防盗门时,陆惟撂下句话:“桑茉,听好了,但凡孩子有一点差池,我都不会放过你。”
门锁落下的时候,桑茉颓败地瘫坐在地板上,抱头痛哭。
几天后,郑沅安稳度过了危险期,出了ICU,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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