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车上不欢而散后,郁闻胤接连消失了半个多月,阮卿染难得耳根子清净一些。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风投公司的事,几乎天天都得跑一趟颜少钦那。
坐在颜氏总裁办公室里,阮卿染看完手里的合同后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颜少钦十指交叠,好整以暇地问:“不再看看了?”
阮卿染疏离的笑笑:“颜少的为人我很放心,以后公司的事除了重大决策需要我的同意外,其余的颜少做主就好。”
颜少钦看向阮卿染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其实我挺好奇的,都是阮家人,你为什么要跟你二哥过不去?”
阮卿染面色一顿,不动声色的说:“颜少说笑了,我只是心血来潮做个小公司而已。”
“小公司?”颜少钦啧了一声:“投资二十多个亿,上来就是买下和盛商业街最值钱的大楼,我可没见过哪个小公司这么大手笔。”
和盛商业街是京城最繁华的金融区,这里聚着满京城的名流权贵,京圈那几家世家产业几乎都在这里扎的根。
阮琛五年前接手阮家名下的D.K资本,这两年风头正盛,阮卿染这个时候斥巨资把公司地址设在他对面,做着和他一样的项目,颜少钦很难不去猜测。
阮卿染抬了抬眸:“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私事还是少问比较好。”
阮卿染生了一双含情眼,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总有种被她珍视的错觉,颜少钦怔了怔,片刻后回神:“你出了这么多钱,就这么放心把公司交给我?”
两个人合作的前提条件是,阮卿染作为股东但不出面,也就是说公司明面上是属于颜少钦一个人的,除了重要决策,颜少钦拥有公司一切决断权。
阮卿染眼睛弯了弯,顾盼生辉:“颜少六年前在国外投资的一个建筑项目曾经获得CRB奖项,但那座桥因为结构原因没到半年就塌了,据说当时的死亡人数数以百计,一年后你放弃了国外的事业回了国,对吗?”
她的声音很轻,颜少钦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容缓缓收敛,半晌,他沉眸看向阮卿染,眼底风云涌动:“那件事报道都被压下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卿染拢了拢披肩,眼波摇曳:“颜少不要总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我也能当不知道。”
颜少钦自小就跟着父亲在商场摸爬滚打,表面功夫早就炉火纯青,他笑的斯文绅士:“颜秒能跟你当朋友,是她的福气。”
阮卿染眉梢动了动,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反讽。
没在颜氏多作逗留,阮卿染起身告别。
颜少钦说:“我送你。”
阮卿染刚想说不用,就被颜少钦打断:“送一送我未来的合作伙伴,这是礼节。”
她没再拒绝,以后她的公司还要指望颜少钦,关系太僵了也不合适。
出了大门,阮卿染就觉得有些冷了,她蹙着眉心,手帕抵着唇瓣连声咳了起来。
身上突然一暖,阮卿染侧了侧眸,看到肩膀上突然多出来的西服,眉心微拧。
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窜入鼻尖,这个味道她不喜欢。
阮卿染抬手将衣服脱了下来,递还给颜少钦:“谢谢,我不冷。”
颜少钦挑着眉把衣服搭在手臂上,没说什么。
阮常恰好车子开过来,阮卿染说了声再见上了车。
车上阮卿染总觉得心神不宁,她回头看了一眼,四周空旷并无异常。
阮常问:“怎么了小姐?”
阮卿染摇摇头:“没什么。”
这种怪异的感觉持续一周多了,她总觉得是不是有人跟踪自己,但每次回头什么都没看到。
阮卿染只能宽慰自己大概是因为这些天来太劳累的缘故。
傍晚,‘夜色’酒吧。
夜色和别的酒吧不太一样,这里是会员制,来往的人几乎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酒吧私密性很好,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不懂事的服务员散布出去。
包厢里酒精和香烟味还有女人身上的脂粉味交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奢靡的景象。
浓妆艳抹的女人好似没有骨头一般,使劲往男人身上凑。
“滚。”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不耐和冷意,气场逼人。
女人愣是没敢再上前一步,尴尬地退了回来。
顾白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往那个从头到尾只顾喝酒不解风情的男人那儿看了一眼,最终不甘地离开。
顾白翘着二郎腿,眼睛随时随地盯着角落里的男人,在对方又开了一瓶酒后,终于看不下去伸手夺了过来:“不要命了?”
“郁闻胤,为了个女人你至于吗?”
“阮家幺女离了婚都不要他,你说他至不至于。”
说话的是云瑞少总徐泽湛和华控梁沐川,前者一副恨铁不成钢,后者一脸司空见惯。
他们这几个人是从小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兄弟,私交甚好,关于郁闻胤和阮卿染那点事儿,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郁闻胤充耳不闻,从顾白手里夺过酒就往嘴里灌。
梁沐川掸了掸烟灰:“哥几个陪你喝了半个多月了,怎么着啊,真打算把自己喝进icu?”
徐泽湛跟在后面补枪:“你就算喝死,人家也未必能看你一眼,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郁闻胤动作一顿,空了的酒瓶猛地锤在台面上,高大的身躯陷在沙发上,抬手慢慢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嗓音沙哑暗沉:“她不要我了。”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无奈耸肩。
得,开口就离不开阮卿染。
梁沐川年纪最长,行事沉稳,他抬脚踢了踢郁闻胤:“她和颜少钦合作,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郁闻胤撑着沙发坐直,薄削的唇紧抿。
梁沐川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心里门儿清:“她把地址设在阮琛对面就是为了恶心他的,颜少钦这人薄情重利,老奸巨猾,而且背景深厚M.L.Z.L.,真和阮琛对上,阮琛未必是他的对手,我觉得她找颜少钦来开这头枪挺明智的。”
郁闻胤长睫鸦羽一般铺散开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要做的事我一样可以帮她,但她问都没问过我直接就把我划在了圈外,她的世界根本就没有我。”
徐泽湛说:“那是她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郁闻胤摇摇头,颓然地倒在沙发上,声音低哑:“她今天对颜少钦笑了。”还穿了颜少钦的衣服。
梁沐川冷笑一声:“你他妈长了个恋爱脑吧?”
顾白:“丫对外心狠手辣的,怎么一碰到阮卿染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见了鬼了!”
“一物降一物。”徐泽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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