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竹染不由转头一瞧,一个婀娜的女子站在裴母前,亭亭玉立。
她嫁来裴府七年,这是裴淮川纳的第一个妾。
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何感触,秦竹染散步的心情也没了,怀着满腔心事挪回屋子。
当日,裴淮川果然没再来书房。
入夜,不知为何思绪纷飞,如何也睡不着。
秦竹染披了衣裳,顺着月色在府中闲逛。
下人们大都睡了,四处都静悄悄的。
初春的夜还有些冷,她逛了一圈正欲回自己的院落。
一阵争吵声忽从正厅的方向传来。
万籁俱寂,争吵声透过夜色一清二楚传入耳畔。
“娘这是为你好,秦竹染这么多年可为你添过一儿半女?”
裴母的声染透着浓浓的委屈。
裴淮川强忍着怒意:“那您也不该随便买个女子进府,倘若秦竹染知道了当如何自处,她是我裴淮川明媒正娶的夫人!”
后面的话,已经模糊,唯独那句:“倘若秦竹染知道了当如何自处,她是我裴淮川明媒正娶的夫人”回荡在耳畔。
明明春寒料峭,秦竹染却觉一阵暖意淌过心间。
如同梦游般回到屋内,服侍的丫鬟睡眼朦胧。
“夫人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便这样高兴。”
我很高兴吗?秦竹染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落下来过。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第二日一大早,院外忽然一阵嘈杂。
她坐起身,发现昨日花园里见到的婀娜女子正立在门外。
那女子见秦竹染醒来,袅袅行至她跟前,跪下行礼。
“妾身素裳,参加主母。”
秦竹染心中一梗,不知如何言语。
不过呆了片刻,素裳便如受重罚,摇摇晃晃跪不稳。
“你起来吧。”秦竹染见状,急忙去搀扶。
素裳搭上她的手臂,忽地往旁边一跌,泪水霎时盈满眼眶。
“夫人若对素裳不满,尽可以打骂,何必如此折辱。”
秦竹染正是莫名其妙,余光忽然瞥见门口那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
素裳楚楚可怜朝门口的裴淮川看去,却见他一脸冷然。
“你们怎么闹是你们的事,别妨碍本相!”
他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竹染看着瞬间站起身的素裳,一时了然。
原来素裳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嫁给裴淮川七年,秦竹染从未见过裴淮川对哪个女人心软。
素裳悻悻离开,丝毫没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中。
三日后。
裴淮川照常去上早朝。
管事忽然送来一张和离书。
裴淮川的名字端端正正写在上面。
秦竹染拿起那张轻飘飘的和离书,一时五味杂陈。
素裳进门不过三日,裴淮川就按捺不住。
这不是她早就想要的吗?她低垂着眼眸,将和离书同其他东西一并收好。
在裴母的催促下,她乘着一顶马车往城外去。
马车驶在街上,却见处处热闹非凡。
“听说外国使臣来访,皇帝正在承乾宫同诸位大臣见客呢。”
路人的话从耳边一掠而过。
秦竹染望着马车外飞驰的风景,一股久违的轻松使她放下心来。
裴母安排了好了一切,刚到城外码头,便有船夫来接应。
走水路去岭南,顺流而下,三日足矣。
裴府。
夜深。
裴淮川站在院里望着秦竹染黑漆漆的屋子,料想她已经入睡,矗立半晌,转身离去。
一个小丫鬟慌不择路撞上裴淮川,嘴里喃喃念着:“夫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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