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没再说什么，九雲却红了眼，质问：“你一个凡人，在人间的亲人早就死了，除了留在本尊身边，你还能去哪？”
玉泽嘲讽的笑，“魔尊既不想看见我，为何又要留我在身边？”
九雲哑然，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想过。
明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隋年。
可为什么，看见他破碎的双眼，九雲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一旁又响起隋年的声音：“好了，玉泽弟弟生气了，要真把玉泽弟弟气走，可就不好办了，还是让他回水月殿吧。”
这话提醒了九雲。
如今的隋年全靠一缕神魄撑着，随时都会消失。
八天后阵成，才算真的复活。
她需要玉泽作为阵引。
这期间不能出任何岔子。
想到这，九雲的眼神冷下来，抓起玉泽回到水月殿。
“自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踏出这里半步，听明白了吗？”
玉泽坐在地上，自嘲的笑。
“我有的选吗？”
殿门落上，玉泽绝望的闭上眼。
一日后，千凝过来送药。
她向来温柔，看见玉泽苍白的脸时流露出些许担忧，“怎么脸色这么差？”
玉泽看着她手里的药。
这是他每七天就喝的，抵御魔气的药。
可那天出门，他分明听见魔族中人议论：“千使徒为了复活祭司，真是想尽办法，用凡人做阵的法子，就是她想出来的，”
“听说她还每天给那个凡人喝药，洗筋伐髓，只为更好的完成阵法。”
百年来，玉泽不知喝过多少药。
每一碗的药方，都是千凝亲手调配。
每一碗，现在才知道都是为了让他去死。
玉泽看着眼前人，声音哽咽：“太苦了，我一定要喝吗？”
千凝温和道：“不喝的话，你就会被魔气所侵，这是为你好。”
“乖，喝了它。”
玉泽终于不再有一丝幻想。
他垂下眼道：“那我有一个条件。”
千凝只当他耍小孩子脾气，耐心的说：“想要什么？姐姐都答应你。”
姐姐两个字，刺痛了玉泽。
他朝千凝伸出手，“当初我送你的玉珮，还给我。”
千凝喜欢戴玉，他便亲手雕了一块玉珮，在她的生辰上送给她。
当时所有人都嘲笑他送的礼物寒酸，但千凝却当着他的面，亲自戴上，以示珍重。
如今，玉泽要收回这份礼物。
千凝的脸上出现一丝慌张，“怎么了？”
“是因为九雲的事，不开心吗？”
玉泽摇摇头，扯出一丝笑。
“我看这玉坏了，有些裂纹，想帮你修一修。”
千凝这才松了口气。
从腰间取下玉佩，他把药递过去，“乖乖喝了吧。”
玉泽端起碗一饮而尽。
千凝离开后，玉泽拿起这块玉佩，狠狠丢进火盆。
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当初在人间时，他遭遇强盗抢劫，是九雲出现救了他一命。
八日后，他把这条命还给九雲。
从此两不相欠。
5
被囚禁的第三日，玉泽坐在窗边发呆。
身后灵虚镜里，是九雲和隋年亲密无间的身影。
他即使不去看，声音还是会传来，玉泽早已痛的麻木。
而窗外的留影石，却存着他和九雲在人间所有记忆，时刻提醒他从前的美好。
何其残忍。
玉泽掏出一把匕首，想毁了这个留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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