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言没有阻止，反倒一脸欣慰地纵着他们，从497分到511分，不仅是因为一个赌注，而是真真切切地证明，十班的人可以。
下课期间，学校成绩公告栏展出成绩，纪云昭和舒梦庭一下课便跑去公告栏，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围观学生，多了许多十班的人。
“我在三百多名！天啊我之前没进过前四百呢！”
“你看你看，第一名是十班的纪云昭，天啊，怎么会有人去了十班还能保持第一名。”
第二名依然是一班的周清宇，舒梦庭在年级排名第十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惊喜地晃了晃纪云昭的手。
“梦梦，你真厉害！”
“昭昭，谢谢你教我做题。”
纪云昭在公告栏前找了又找，她呢喃着：“第四百九四名，四百九十五......四百九十八陈怔，四百九九名盛嘉祁！”
他真的进前五百了！
看到他的排名，好像比看到她自己的更开心，她由内生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激动，回头张望了好一会，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纪云昭和舒梦庭匆忙赶回教室，楼梯拐角差点撞上人，盛嘉祁隔着衣袖攥着她的手腕：“跑什么？”
“盛嘉祁，你考了499名！真的进前五百了！”纪云昭语气激动。
盛嘉祁双眸微动，他颇觉好笑地问：“就这么高兴？”
“当然了！你不高兴吗？”
见她高兴成这样，他平淡从容的反应不免沾染上她的快乐，他微微颔首：“高兴。”
盛嘉祁等到陈怔，顺势下楼，舒梦庭挽着纪云昭上楼，欲言又止的样子。
“昭昭，你...盛嘉祁四百九九名，你为什么这么高兴？”舒梦庭八卦地问，嘴角抿成线笑着等她的回答。
纪云昭仔细想了想：“因为我给盛嘉祁补课，他进步了说明我们的努力是有用的。”
舒梦庭有些傻眼，呆呆地问：“只是这样吗？”
“嗯！不然呢？”
纪云昭清澈的双眸中含着几分懵懂，她不解地望着舒梦庭，她开心，但又说不出最开心的那一点是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盛嘉祁进步，意味着她这位‘补课老师’做好了。
“昭昭！”楼梯间传来一道清脆又熟悉的声音。
乔雅靖跑到纪云昭身边：“我听说你们赢了！昭昭，你是不知道，成杰刘沁他们可生气了，在班上说什么你们只是运气好，各种不服气，然后大伙本来就没想到十班能赢，这一次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她脸上洋溢着喜悦，迫不及待地和纪云昭分享一班人的状况，“还有班长，他考第二名又受伤了哈哈哈哈！”
纪云昭真是怕了她，连忙看看来往行人有没有一班的。
“昭昭你是在担心我吗？”乔雅靖感动地努努鼻子，委屈又吃醋地说：“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朋友，就不记得我了。”
纪云昭忙说：“怎么会。”
乔雅靖是个自来熟，她只是稍稍吃醋了一小会，便开始和舒梦庭打招呼，一来二去，三个人居然聊了起来。
*
学校食堂今日推出全新食谱，咸蛋黄鸡翅。
纪云昭心思全在那个鸡翅上了，一下课拽着舒梦庭就是跑，
跑到食堂，队伍已经有不少人，纪云昭排在后面，轻轻喘着气：“好累。”
四处张望的瞬间，她扭头，视线被高大的身影遮挡，再抬头往上看时，盛嘉祁风轻云淡地排在她后面。
好家伙，她跑的累死累活，盛嘉祁跟个没事人站在后面，腿长真是有好处哈。
“盛嘉祁，你体力真好，跑过来一点也不带喘的。”
盛嘉祁睨了她一眼，“我走过来的。”
纪云昭：“啊？！哈哈好吧！”
他勾着唇，语气有些欠：“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个人跑得起劲，那人好像排我前面。”
纪云昭听到他的揶揄，暗暗地瞪他一眼，看起来半点气势也没有：“呃，懒得理你。”
纪云昭和舒梦庭打好饭，又到汤水区端了一碗紫菜鸡蛋汤，方才挑选的空座位，旁边多了几个人。
盛嘉祁和陈怔端着盘子坐下，李泉和石望笑嘻嘻的：“纪学神，没座位啦，蹭个桌可以不？”
纪云昭点点头：“当然可以。”她小心翼翼地汤水放在桌上，两张四人桌拼在一起，盛嘉祁坐在两张桌子衔接处那一侧。
舒梦庭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往后退了半步，示意纪云昭坐过去。
纪云昭没多想，先坐了过去，她放好餐盘，抬步侧身，一个不留神，右脚被冰凉的铁制桌腿绊住，整个人往前倾倒，纪云昭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扶着旁边的人。
盛嘉祁反应很快，两手握住她的手腕，她手很细，一掌便能圈住，他用了几分力道，衣袖攥出褶皱，一个扶着他的肩膀，一个握着她的手，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
“......”
其余四人，瞪着眼，嘴角微微一抽，目不转睛地对着这场面。
石望呆呆地扶了扶眼睛，感慨道：“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啊。”
舒梦庭陈怔李泉：憋笑ing。
纪云昭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不自然地说了句：“对，对不起。”
“没事。”盛嘉祁怔得松开她的手，跟个没事人一样，吃着碗里的饭。
其他几人心照不宣地吃饭，成杰端着餐盘从李泉身侧掠过，李泉余光瞥见，喊了一声：“成杰！”
成杰转身，见是他们，没好气地回了句：“有事吗？”
李泉听得心里直发笑：“我们班赢了，你们什么时候道歉？之前说好的都忘了？”
成杰哂笑一声：“你们不过进步一次，有什么可狂的，我们一班的平均分还是第一。”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石望吸了一口气。
“要你管？”成杰端着餐盘，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整天，李泉和石望愤愤不平的，吐槽一班的嘴就没停过。
纪云昭抿唇，心情因为一班出尔反尔的举动变得有些低落。
A市的冬天来了，晚上的风更加凛冽，一行人从十班走下楼，路过走廊拐角时，李泉看到了孙正言，吓得止步转身：“老孙怎么还没回去，吓我一跳。”
陈怔笑问了句：“你最近又干什么亏心事了？”
李泉连忙否认：“我可没有。”
李泉和石望狗腿地走到纪云昭和舒梦庭前：“嘿嘿，你俩成绩好，你们开路，我们走后边。”
她们对视笑了笑，同意了。
才走出几步，孙正言浑厚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一班老师，关于那个赌注想必你略有耳闻，既然一班的同学打赌输了，是不是该遵照之前的诺言，向我们十班的同学道歉。”
一班老师主打一个和稀泥的态度：“哎呀孙老师，学生之间打闹怎么能当真，十班成绩突飞猛进大家都很意外，今天主任也开会表扬了，这不就够了吗？”
“再说了，学生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大家说闹玩玩的，别往心里去。”
老孙摇摇头，语气更是坚定：“输了便是输了，一个人若是失去了诚信，以后即便再有大出息，也会有他们跌倒的那一天，我们身为老师，除了传授知识，也要教会学生做人的道理，这样他们才能走得远。”
“这......”
孙正言不依不饶：“若是你没办法解决，我可以让主任出面。”
“好好好，这事犯不着请主任，我明天和他们说说。”
他们沉默地听着两位老师的交谈，直至两位老师离开，几人心里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纪云昭有些动容，一道呜咽声划破沉默。
“呜呜呜，原来老孙对我们这么好。”李泉假意哭着，实则很是感动：“我要好好报答老孙。”
石望在旁边接道：“我也要好好报答老孙。”
陈怔嗤笑一声：“你俩多考二十分老孙就谢天谢地了，想报答下次再提高二十分。”
李泉和石望原本哭着一张脸，被陈怔这段冷冰冰的话浇得僵住：“报答这事，我们再想想。”
纪云昭和舒梦庭没忍住捧腹大笑。
纪云昭笑着抬眼，只见盛嘉祁的脸藏匿在夜色中，他被李泉他们逗笑，眉眼温柔，嘴角浅浅勾着，就连锋利的五官，都柔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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