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她现在究竟是不是被仇恨遮住了双眼。
她明明知道,他死了,晏国就彻底完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只是沉默了一瞬:“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成全你。”
没有犹豫,他接过瓷瓶,殷红的药丸倒入口中。
赵清舒的瞳孔骤然放大,克制不住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为什么?”她不明白完颜尧风的干脆。
一个坐享高位之人,为下位之人低头,究竟是为什么?
完颜尧风低头看着赵清舒。
他眼底的亏欠不似作假,他扯了扯嘴角:“你是我的夫人,我说过的,你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除了离开我,回到晏国。”
赵清舒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掌心留下可怖的血痕。
这句话对她而言,没有感动。
只会勾起她身处女真时,所受的所有侮辱和痛苦。
她嗤笑一声,仰头看着完颜尧风,上位者的气息陡然铺满整个牢房:“可惜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而现在作为阶下囚的人,是你。”
完颜尧风的面色在毒药的侵蚀下,渐渐变得苍白。
可他依旧执拗:“我会带你回去的。”
“总有一天。”
赵清舒只觉得好笑,又觉得愤怒。
在他的眼中,自己好像永远只是他的俘虏,是低位者。
可惜她不是。
“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敢说这种话。”
完颜尧风扯了扯嘴角,似乎坚定一件事:“晏国还未稳定,你不会让我死的。”
“你就这么肯定?”赵清舒眯了眯眼。
但完颜尧风已经回答不了她了,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毒药在他的五脏六腑四处穿梭,侵蚀。
他再控制不住。
两眼一翻。
‘咚’得一声,栽倒在了地牢中。
……
盛夏的虫鸣,还夹杂着娇俏的女声,在耳边聒噪不堪。
完颜尧风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来。
赵清舒稚嫩的脸盘出现在眼前,冰凉的坠子落在他的脸上,为他扫去夏日的燥热。
“尧风,今日皇兄要带本帝姬练剑,我可是特意选了你做伴,莫要再贪睡了!”
完颜尧风揉了揉眼睛,连连点头应好。
自从来到晏国,作为质子,没有人为他请教名师授课。
唯独福安帝姬赵清舒,处处护着他,做任何事听任何课她都会带着自己。
训练场上。
赵轻舟单手背在身后,看着面前两个举着木剑,认真练习的半大点萝卜头。
满意的点了点头。
“尧风!下劈!”
“清舒!刺他腰腹!”
赵轻舟指挥着萝卜头互相进攻。
风渐渐大了起来。
两个孩童也抽条长高,却依旧站在练武场上对打着。
木剑也换成了真刀真枪。
‘铛!’的一声,刀剑相撞。
赵清舒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反手将完颜尧风的刀挑开:“尧风练得不错啊!”
完颜尧风擦了擦额角的汗:“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的对手是谁!”
盛夏的蝉鸣再次大声叫了起来。
夹杂着‘叩叩’敲门的声音。
完颜尧风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从前作为质子时,所居住的宫殿。
听雨轩。
他似乎还未从那走马灯似的回忆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将手伸到眼前,些许迷茫又带着些许困惑。
他没有死?
“可汗,帝姬殿下派小的来给您送药。”一个仆从低眉顺眼托着托盘走上前来。
完颜尧风蹙眉问道:“这是什么药?”
“七日回魂散的解药。”仆从低着头解释道,“帝姬说了,此解药只为暂缓,每隔七日小的便会为可汗送来下一个周天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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