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杨攸栀会突然出现拦下他，可他的心底好像也在期待她的出现。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连他自己都讶异于自己的矛盾。
但直到机场广播想起他那趟航班开始登机的提示时，杨攸栀或者是她手底下的人也没有出现。
冯斯年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失落。
飞机顺利起飞，没有发生一点意外。
安娜在身边睡着了，冯斯年看着窗外。
夜色里被缩小的北京全貌映在他的眼底，他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他还是想不起来。
抵达纽约，冯斯年回到自己的公寓。
没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律所索性给他和安娜直接放了假。
安娜当然很高兴，但是对于冯斯年来说，什么节日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打开卧室床头昏黄的灯光，整个人蜷缩着冰冷的床上。
纽约的冬天比北京冷多了，他一直不能适应这里的天气，总想着呆久了就会好一点，但已经过去两年，还是觉得冷。
他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拥住了他。
同时他的耳边响起熟悉的一道温柔的女声：“你是冰块做的吗？家里这么暖的暖气都捂不热你的手脚。”
冯斯年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我是南方人，北方对我来说太冷了。”
女人轻轻笑起来：“可是北京的冬天家里有地暖。”
“这对我来说又太热太干了。”冯斯年看着自己拿起女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摸，我的皮肤是不是都干燥了？”
这下，冯斯年终于看清女人的脸——
是杨攸栀。
她正在用一种很温柔很深情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她动作轻缓的将他紧紧抱住，在他嘴角印下一个轻吻。
冯斯年狠狠打了个颤栗，一下从温暖的幻境脱身出来。
他猛地从床上做起来，用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确定自己还是在纽约的公寓里，却还是没能松一口气。
与上次在北京街道一闪而过的画面不一样。
刚才的画面太真实了。
他甚至以为自己身临其境，以为杨攸栀真的在他的床上。
那是……被他忘记的记忆吗？
心脏砰砰跳起来，冯斯年下意识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却无意间碰倒了水杯旁边的相框。
相框砸在地上，玻璃没有碎，但是后面固定木板的螺丝却松了。
一个特别小的卡片掉在地上。
冯斯年看过去，一瞬间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手机卡，他曾经在北京使用的手机卡。
像是一种预兆，冯斯年屏住呼吸将它捡起来。
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只是看他想不想知道。
冯斯年犹豫了很久，他知道自己一旦面对了这里面的东西，那么他的生活或许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他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他就应该把这张手机卡丢进垃圾桶。
可几分钟过去后，冯斯年还是打开了手机的卡槽，然后抽出纽约的电话卡，将这张尘封了两年的手机卡插了进去。
他等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等到。
等看到空空如也的信号格时，他才意识到手机早就欠费了。
他给手机充了话费。
在重新开机的那一刻，他的手机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
无数条短信在屏幕上一条条的蹦出来。
冯斯年来不及看清上面的时间，只看清楚了一个名字。
杨攸栀。
震动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最后一条消息展露在屏幕上。
杨攸栀：“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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