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在慕寒洲的怀里哭到声嘶力竭，而他就静静地抱着她，直到天亮。
可是现在，长生结被剪成碎片，静静躺在垃圾桶里。
直到姜半夏生日这天，他赶走了公司里其他人，一个人在办公室喝酒到深夜。
酒精充斥着大脑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姜半夏的脸庞。
她脸色苍白，在冰冷的江水里对着他笑：“寒洲，我不要你了。”
慕寒洲怔怔地落下眼泪，哭着醒过来。
他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狂飙，最后停在墓园。
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慕寒洲踉踉跄跄地朝着他的墓地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雨水落满她他一头一身，他醉醺醺地靠在墓碑边上，又是哭又是笑：“宝宝，是爸爸不好，爸爸弄丢了你，也弄丢了妈妈…”
几个月来心底堆积的情绪决堤，他跪在墓前崩溃大哭。
哭到喉咙沙哑，慕寒洲才强撑着站起来。
泥土被雨水浇灌得松软，他一个不稳就仰面栽倒。
“对不起，对不起…”慕寒洲手忙脚乱地把被他踩得糟乱的泥土挪回原地，可雨越下越大，反而把墓地冲刷得乱七八糟。
他皱着眉想要去喊工作人员，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却看见被雨水冲开的墓地里空空荡荡。
本来应该安葬着孩子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
脑子嗡的一声响，慕寒洲连滚带爬地冲向墓地管理处。
管理员皱着眉调出监控：“慕先生，几个月前许小姐来过一次，她出示了您亲笔签名的墓地转让同意书，我们这才同意把她的宠物和您孩子的墓地调换的。”
“难道您不知道吗？”
慕寒洲什么都听不清了，他甚至记不起来要亲眼看看那封同意书就仓皇地转身。
姜半夏抱着骨灰嘶吼的画面和自己为了许昭昭把她一个人丢在墓园里的场景一点点浮现。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失去理智地直奔别墅。
走进别墅前，他给助理发去一条信息：“给我去查许昭昭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还没推开卧室门，许昭昭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她现在人在国外你还怕什么，随便雇个杀手杀了就好！要不是她，寒洲怎么会把我丢在求婚现场，害我颜面扫地？”
她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阴寒：“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直接让她在江里淹死。这贱人走就走，还勾得寒洲对她念念不忘，他都已经几个月不肯碰我了！”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这有什么难的，我们能买通护工给她妈下药，让她无声绿轴无息地消失在国外也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你，可别让慕寒洲发现你是假怀孕故意留住他了…”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大力踹开。
慕寒洲面色铁青，“许昭昭，你说什么？”
14
姜半夏对此一无所知。
A国正是早春的季节，江叔叔把妈妈安排在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她此刻正趴在妈妈的膝头，微笑着给她讲睡前故事。
自从八年前爸爸死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
她对妈妈的记忆还停在她歇斯底里地骂着她不要脸，和重重落在她脸上的巴掌。
见到妈妈之前，她还忐忑着以为她会不愿意间自己。
没想到一见到她，姜夫人呆滞的脸上就落下来两行清泪，她哭得像个孩子，口齿不清地说着：“夏夏，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夏夏…我好想你，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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