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舒生前,把该签署的文件都签了,给整个流程节省了不少时间。
也为等着器官的病患,换来了最大的生存可能。
几乎在宣告死亡的第一时间。
她的心脏就以最快速度被摘取了。
那颗曾经,写满了“贺砚礼”三个字的心脏,主人不再是纪南舒了。
手术室内气氛凝重。
心脏移植本就是大手术,再加上受赠者身份特殊。
大家都格外严阵以待。
安静得只剩下手术的细碎声响。
一直到天色黑透,手术才顺利结束。
长达六个小时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主刀医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未料,下一秒仪器就发出尖锐的声音。
病患心脏骤停——
医护人员猛地冲过去,拼命抢救!
谁都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又奇迹般的有了心跳......
等各项体征都回到正常后,才都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救回了一条人命,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护士轻声开了口:“听说......心脏捐赠者,才三十不到。”
“嗯。”
主刀医生点了点头,轻叹道:“是个癌症患者。”
“可惜了......”
护士长惋惜开口:“年纪轻轻就能做出捐献器官的决定,这么好的姑娘,还不知道她家里人会有多崩溃。”
一具盖着白布的遗体,从另一间手术室内推出。
郑医生的助手何璇守在门口,揭开看了一眼后,瞬间落下泪来。
纪南舒自从确诊后,就由郑医生接手了治疗。
因此,何璇与纪南舒,见过很多面。
没打过太深的交道,可纪南舒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舒服。
没有一点富太太的架子,有时候来医院看病,还会给她们这些小姑娘带奶茶、零食。
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好到连自己死之前,想的都是怎么样能让器官早点捐献到需要的人身上。
何璇为她难过,又替她不值。
纪南舒倒在门诊大厅时,医院最先通知的就是郑医生。
她和郑医生一起跑下楼。
郑医生忙着抢救。
而她看见了纪南舒还没熄屏的手机上的消息......
郑医生结束工作过来,见她看着遗体发呆,“何璇,身为医生,有这么好的共情能力,并不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
太能共情,会影响医生做出最理智、最有利于病人的判断。
“老师......”
何璇抹掉脸上的泪痕,双眼通红,“我只是替贺太太......不对,是替纪小姐觉得不值得。”
“不值得什么?”
郑医生沉了脸,“看患者的私人物品已经属于大忌,我没说你,你还得寸进尺了?”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贺总出轨的事了......”
“闭嘴!”
郑医生一声呵斥,“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你也不知道,听见了吗?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把南舒的遗体送去太平间。”
“知道了......”
何璇知道老师是为自己好,吸了吸鼻子,“那医院联系上贺总或者家属没有?”
从纪南舒送进抢救室后。
医院就在不停地联系她的紧急联系人。
但要么被拒接,要么无人接听。
提起这个,郑医生摘下口罩,和纪南舒做真正意义上的告别,而后摇头,“还没有。”
“那要是一直联系不上......”
“南舒生前已经安排好了。”
郑医生伸手把纪南舒身上盖着的白布整理得一丝不苟,缓声道:“我刚打电话通知殡仪馆了,他们明天就会来接她。”
她从没指望过旁人,给她最后的体面。
与医院的凝重气氛不同。
贺家老宅一片欢声笑语。
贺砚礼原想送了宁穗就回医院,可他妈和奶奶,突然都从国外回来了。
得知宁穗怀孕的喜讯后,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美其名曰晚上一起庆祝。
奶奶身体不好,这两天血压又高,这会儿好不容易有点高兴的事。
他只能作罢,给南舒发了微信。
让她检查后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自己。
但一直到现在,不仅没回消息,他刚打电话过去,也关机了。
估计是生他的气了。
贺母看出他心不在焉,“砚礼,小穗好不容易怀孕,天大的好事,你看上去怎么不太高兴?”
“妈,我一直没联系上舒舒。”
贺砚礼趁势起身,“我还是去找找她吧。”
宁穗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角,“阿礼......”
“你糊涂!”
贺母话音微顿,道:“她一个成年人,能让自己出什么事不成?八成又是闹脾气,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吃饭逛街故意不理你而已。”
“你越这么把她当回事,她脾气就越大。”
“怎么说你也是贺氏的总裁了,怎么能天天一门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她有手有脚的,还能死在外面不成?你这么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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