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上楼,就听到 501 室里传来铁锤凄厉的嚎叫。
“铁锤乖,姐姐马上来救你!”钱茜茜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
一打开门,一只浅金色带白花的柯基犬猛地扑了出来,短短的四条腿绕着钱茜茜焦急地打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恐慌。同时,一股白烟在楼道里弥漫开来,酸苦的焦糊味瞬间扑面而来。
何静文和钱茜茜对视一眼,两人心道不好,连鞋都没换就冲进了厨房。
厨房里乌烟瘴气,空气中充满了油腻腻的味道,烟雾缭绕中,一道黑影正弯着腰站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锅里面的物什。
何静文刚走进去,就被油烟味呛到,掐着喉咙大声咳嗽起来。
那黑影听见身后的动静,端着盘子转过身来,一脸欣喜地喊道:“小姨,茜茜,快来看,这是我做的炸鸡!”
钱茜茜没有搭理她,捂着鼻子先把厨房的窗户打开,又把油烟机按开。白烟逐渐散去,那黑影终于现出了原形,正是脸上抹的白一块黑一块的何盈。
她咧嘴一笑,把手里的盘子端得更高。
几块焦黑的不规则物体摆放在盘子里,上面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钱茜茜用手指头使劲儿一戳,哦豁,硬度堪比板砖。
何静文好不容易止住咳,忍着喉咙的痒意,看了一眼盘里的黑炭,面色复杂地开口夸赞:“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何盈的笑僵在脸上,半晌,嘴唇耷拉下来,抽着鼻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赶在她掉泪的前一刻,钱茜茜昧着良心开口:“只是卖相不佳而已,没准儿味道很好呢。”在何盈希冀的目光中,她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从盘子里拿起一块黑炭,用力一咬,却只在表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何静文弯唇一笑,带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何盈立刻吧嗒吧嗒地掉起泪来:“到底哪里出了错,我每一步都是按照小红书上的教程做的啊!”
“不会啊,挺成功的,我觉得好吃。”钱茜茜皱着眉头,硬是用后磨牙啃下一口炸成焦炭的炸鸡。鸡肉干柴不说,味道还又苦又涩,她没嚼几下,就囫囵咽了下去。
“茜茜,还是你好。”何盈的脸上立时晴转多云,端着炸鸡喜滋滋地走出厨房。
何静文看一眼仿佛刚被核弹轰炸过的厨房,冷冷翻个白眼:“你就宠她吧,等会儿你来收拾厨房。”
“拜托,我要是不这么说,我姐马上就会给你重演孟姜女当年是怎么哭倒长城的。”钱茜茜一摊手,满脸无奈。
何静文不说话,半晌,幽幽地叹口气。
要说何盈哪里都好,就是太爱哭,像块吸满水的海绵似的,稍微一挤就要出水。姐姐何丽文平日里雷厉风行,不知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小哭包。何静文思来想去,还是得把锅甩在何盈那个伤春悲秋的文艺青年老爹身上。
当时何丽文嫁给他时,何静文就强烈反对,一个男人家家的,瘦得像麻杆,白得像墙皮,只会窝在家里写酸诗。可偏偏何丽文猪油蒙了心,非要嫁给他。
结果怎么样?何盈一出生,文艺青年立马脱去进步外衣,露出封建内核,非要何丽文把闺女送人,躲到乡下去再追生一个儿子。那时何丽文还没出月子,但依旧彪悍过人,拎着板凳追了那只白斩鸡一道街,把他打得吱哇乱叫,鼻青脸肿地跟着何丽文到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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