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啊——”地一声大叫，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陈梅见女儿被欺负，更加愤怒：“你个大男人，对小孩动手，还要不要脸！”说着往沈光脸上挠去，两人撕扯地更加厉害。
“诶诶诶，怎么了？怎么回事？”一个男人从身后快步走了上来，他放下手中提着的各种礼物，用力将陈梅和沈光拉开。
姜沁见过这个男人，他是沈老爷子的二儿子沈辉，看样子是上门拜年的。
“大哥，大过年的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沈光喘着气，怒气冲冲地指着陈梅：“我跟她们没法好好说。泼妇。”
“你说谁泼妇呢？！”陈梅气愤地又要上去，沈辉拦住了她，他转身对沈光挥了挥手：“大哥，你先进去吧，我来跟她们说。”
沈光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她们就是想要钱，你可千万别给。”
说罢转身进了屋子。
姜沁被推倒后，屁股疼得厉害，一直坐在地上没起来。
“你没事吧？”
她闻声抬起头，看到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男孩。
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健康，神情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
最引姜沁注目的是，他的羽绒服上绣着南孟一中的字样。他是南孟一中的学生。
“没事。”姜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男孩见她没事，走到沈辉身边：“爸。”
沈辉将手中的礼物递给男孩：“你先进去看爷爷吧。”
男孩点了点头，进了门。
沈辉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看向陈梅：“你是姜民生的爱人是吧？我们谈谈吧。”
陈梅刚刚拉扯一番，头发衣衫凌乱，她略微理了理：“你们都这样了，还谈什么？”
“我大哥一直在操持各种事，可能态度不太好，抱歉。”沈辉态度陈恳：“是这样，我家老爷子呢今年查出了癌症，肝癌，晚期，可能也时日无多了。”
chapter5
陈梅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沈辉继续说：“老爷子给你丈夫造成的痛苦我们是真的很对不起，这些年也在尽力补偿，但所有事情有个开始也得有个结束，老爷子走后，咱们这笔账也该算清了。”
沈辉从身上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陈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过年了，也给孩子买点吃的穿的。”
陈梅低头看了看那红包，还是接了过去。
“最后的一笔钱我会打给你。从此以后，你们还是自己多想想办法吧。”
沈辉说罢转身进了别墅，留下陈梅默然站在原地。
“妈。”姜沁忍着疼，慢慢踱到妈妈身边。
“走吧。”陈梅说。而后走到沈家门口，将摔在地上的那箱鸡蛋重新拎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母女俩都没说话。
年节间公交车上很冷清，只有姜沁和陈梅母女俩和一个刚从亲戚家喝完酒回去休息的醉汉。
陈梅头发蓬乱，脸上有好几道伤痕，姜沁的裤子也被刚刚那一摔弄破了，浑身上下被摇摇晃晃的公交颠得生疼。
到家后她们把没坏的鸡蛋挑出来洗干净，那些破碎的鸡蛋沾满了粘稠的液体，就跟今天的她们一样狼狈。
“那个男孩，”沉默许久的陈梅突然开了口，“是南孟一中的？”
“嗯。他穿着南孟一中初中部的校服。”全市只有南孟一中有冬季的校服，他们的学生把这当做一种身份的象征，哪怕是放假也总穿着。
陈梅用抹布擦了擦手上黏腻的鸡蛋液：“如果你能考上，拿到奖学金，那就去读吧。”
姜沁的手僵住了，她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妈妈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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