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一片血红。
而右耳传来陆成礼愤恨的嘶吼:“叶雨眠,你明知道昕玥对坚果过敏,你要害死她吗!”
我想解释,可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救护车来了。
乔昕玥被抬了上去。
陆成礼似是还不解恨,揪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提了起来。
“如果昕玥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一字一句,威胁与仇恨并存。
眼看着他跟着救护车离开,我站在原地,眼泪后知后觉的流了下来。
我浑身的每一处血肉都在疼。
但最疼的,是被他打的脸颊。
明明以前我被花刺刺破了皮,他都要心疼半天,可就在刚才,他打了我……
与此同时,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和议论纷纷落在我一个人身上。
“明知道人家对坚果过敏还让人家吃,这不摆明了害人吗!”
“我刚听她俩说话,好像是这女的抢了人家男朋友又被甩了。”
“怪不得,这是想报复回去,手段真是恶毒。”
你一言我一语,就像黑暗的牢笼将我笼罩。
我颤抖着,又急又委屈。
我没有害乔昕玥,我没有从乔昕玥那儿抢走陆成礼,而且我才是陆成礼的合法妻子!
可我的喉咙就像被针线缝住,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
忽然,我感觉身下一阵暖流,一滩腥臭的黄水在我脚下漫开。
“我草!她当众撒尿!”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许多人纷纷举起手机,对准了我。
当我发觉连自己肢体都无法控制时,滔天的恐惧让我几乎窒息。
我想逃,想离开。
可怎么也动不了了!
“别拍了别拍了!”
一个年轻的姑娘冲上前来,脱下外套围在我的腰上。
又挡住众人审判的目光后,她满眼不忍地看着我:“小姐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一瞬间,我身体里被堵塞的情绪开了个口子。
我颤抖着肩膀,压抑的哭声终于从喉间溢出。
随之而来的羞耻感,是我一辈子的潮湿。
傍晚。
经过抢救,乔昕玥情况已经基本稳定,陆成礼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他站在病房外,低头看着手掌,脑子里浮起叶雨眠那张慌张无措的脸。
心又莫名的揪成了一团。
其实他也后悔,自己居然打了女人。
陆成礼心口沉闷,习惯性的拿出烟,正准备点燃,一个医生走了过来。
对方十分熟络地跟他打招呼:“陆先生?您在这儿正好,上次您托我找的特效药找到了。”
说着,医生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瓶药递了过去。
陆成礼愣住,目光扫过医生的工作牌。
神经内科。
他接过药看了看,蹙起眉:“我什么时候托你去找这个药的?”
“就一个月前啊,您说您给一个已经阿尔兹海默症晚期的朋友买的,但这个药只有抑制作用,根治不了,还得需要家人陪伴。”
闻言,陆成礼眸光一震。
想起叶雨眠在派出所时看到自己时有些陌生木讷的表现,还有那本《如何照顾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手册和笔记本……
突然,陆成礼手机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朋友江时发来的消息。
【幸好你没跟叶雨眠结婚,她真的太恶心了!】
消息下边是一个只有几秒的视频。
陆成礼点开,只见视频里叶雨眠茫然无措地站在人群中央,身下是一片黄色的液体在蔓延,她侧脸上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
可她似乎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是呆愣站在那一滩液体中。
几乎是瞬间,陆成礼的心脏像是受到冲击一样痉挛。
强烈的痛让他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医生被他突然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陆先生,您……”
话还没说完,陆成礼突然跑了。
天已经渐黑。
陆成礼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给叶雨眠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如此反复,机械的提醒音让他有些说不出的慌乱。
照着脑子里依稀的记忆,陆成礼回到了他和叶雨眠的房子。
看着门口的密码锁,他脑中一片模糊。
密码是什么?
但他将手放上门锁上一刻,手指像是不受控按下了一串数字。
1105……
好像……是叶雨眠的生日。
陆成礼来不及细想,立刻拉开门:“叶雨眠!”
可扑面而来的,是一片死寂的清冷。
光线昏暗,阳台的门大开着。
吹来的风带动着白色的窗纱,吹得满屋的便利贴像树叶一般,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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