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京城,他们还来不及回侯府,先马不停蹄地去了医馆。
邢芜放在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已经先被柳母看到了,从和离书到大夫给邢芜滑胎开的药单。
还有那么多邢芜的随笔,柳母越看越心梗,心脏有点承受不住。去医馆之前留下了一封书信,嘱托侍卫交给柳濯非,在找到邢芜之后务必要给她看看。
看着面前面容消瘦的柳母,邢芜心中填满了愧疚。
整个侯府除了柳濯非,其余人都待她很好,也很喜欢她。
尤其是柳母,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时不时的就嘘寒问暖。
“柳姨,对不起........”
柳母无奈地叹出口气,轻轻拍了拍邢芜的手背。
“你不用道歉,前因后果我都了解了清楚,是柳濯非的不是。”
柳母想起第一次发现邢芜的时候,小姑娘虽然衣衫褴褛,但教养很好,眼睛亮亮的向她行礼。
三年名不副实的婚姻,已经把她逼成了眼里无光,死寂绝望的样子。
她也不是没有劝过濯非,可为了崔荏那个贱人,他始终一意孤行。
如今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柳濯非在将邢芜送到医馆后先回了侯府。
侯府内,老侯爷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柳濯非小时候无论是功课还是习武,哪点都不叫他和柳母操心。
偏偏在感情这件事上糊糊涂涂的,想法幼稚荒唐,根本不顾及妻子的感受。
只能说是算他活该。
“你这几天,先别去打扰你娘了。”
“省得你娘看见你病情加重,你自己回房间好好反省吧。”
回到房间后,柳濯非身心交瘁的在床前缓缓地踱步。
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超出他的想象,他没想到邢芜会如此决绝。
他本想成亲之后就喊邢芜搬来和自己一起住了,还命人在屋内置办了一个梳妆台,台子上还放着邢芜未曾戴上的髻钗。
为了补办婚礼,柳濯非特地抽出了半天的空闲带邢芜挑选成婚的礼物。
他们逛了很多的铺子,看遍了镶着各色玛瑙和宝石的首饰,璀璨动人,熠熠生辉。
柳濯非之前给崔荏挑礼物的时候,就听说女孩子没有不喜欢这样华美夺目的饰品的。
如果邢芜没有相中的,他还能带她去他朋友的作坊,那里专门为京城的名门世家定制首饰。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邢芜最终指向了角落里的,一根非常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的钗子。
什么琉璃翡翠的点缀都没有,要不了多少银子。
此刻柳濯非才懂了。
原是邢芜对他失望透顶了,所以已经不在意了。
他喉间有些发堵,走出房门想散散心,不知不觉来到了邢芜的庭院。
柳濯非想起了邢芜说过的话,走进她的屋子后,拾起了桌案上的那一沓纸。
除了和离书和药单,还有一些随笔,记录着邢芜自己的心情。
到底是怎样的内容才会让柳母心梗到一病不起。
柳濯非开始细细的翻看起来。
可是才将第一张纸看完,他的大脑就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农历七月六日,我与濯非成亲了,不过就简单拜了个堂,虽然我有些在意,但还是很欢喜的。”
那天柳濯非出于赌气的心理,刻意将自己的成亲安排在了和崔荏的同一天。
他知道崔荏仍在关注着京城这边的消息,他就是想让她知道,他柳濯非没了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还是不抵心中的阵阵苦涩,他还是在意崔荏穿上漂亮的喜服,盈盈幸福地笑着,面对的人却不是自己。
于是那天他心里烦躁,对邢芜非常地敷衍,连该有的仪式都没给她。
巨大的内疚瞬间爬满了心头。
柳濯非轻轻地抚摸着很多纸上因泪水干涸而留下的褶皱。
他鼻子一酸,默默地想,邢芜到底是有多难过,才会流这么多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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