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外面的连绵的雨幕，细雨遮掩住群山，玻璃上雨水蜿蜒滑落的纹理，编织了整个阴雨绵绵的春天。
“楚老师？该出发了。”
身后传来林叙白的敲门声，楚蔓回过神来。
今天是学院组织的下乡调研，她和林叙白领队，带着几个学生去山的深处走访调查。
坐上面包车的后排，林叙白接过楚蔓怀中抱着的背包，再给她送上一包晕车药。
楚蔓刚把药片放在手心，林叙白已经拧开保温杯瓶盖递上。
实在是无微不至，楚蔓忍不住笑了，一抬头，却和后视镜中的眼睛对上，笑容僵住。
——在驾驶位上的那个人，竟然是傅寒峥。
前面的两三个学生也发现了，小声讨论着。
“这不是计算机系的傅教授吗？他也来乡野调查？”
“难道是上次公共课讲砸了，学校派他当司机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比较喜欢大自然吧。”
楚蔓自然知道他是为何而来，无奈地把头靠着窗，看盘山路边的风景。
悬崖陡峭，梯田纵横，楚蔓吐出一口气，傅寒峥还真是执着。
到了目的地，是一个传统的历史悠久的山寨。
寨中大多是老人和小孩，住着破旧的木楼，学习和生活都很成问题。
楚蔓眉头皱起，正蹲下和一个omega小女孩低声交谈，突然小女孩看向她身后，害怕地跑开了。
楚蔓感受到傅寒峥压迫性的信息素，顿时怒火中烧。
站起来转身和傅寒峥面对面对峙：“你也太卑劣了！”
傅寒峥一改前段时间的卑微讨好，态度冷漠：“我怎么了？”
“这里的孩子没有条件买好的阻隔贴，对信息素本就比较敏感，你乱放信息素已经威胁到他们了！”
傅寒峥冷哼，紧盯她：“楚蔓，你这不是能闻到吗？”
“是，我能闻到又怎样？”楚蔓后退，语气里满是厌恶。
“你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任何可能？”
傅寒峥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楚蔓的肩。
“你对我有反应对不对！你还需要我对不对！”
楚蔓用力挣脱开，后退一步。
“省省吧傅教授，我已经开始新生活了，你也不要纠缠了。”
傅寒峥眼里布满血丝，声音变大：“是不是因为那个beta？你和他在一起了？”
楚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只剩厌烦，干脆不否认。
“是，你能滚了吗。”
傅寒峥像疯了，咬着牙说：“我可以当你床伴，就像我们曾经那样。”
楚蔓再也无法听下去，狠狠推了他一把，傅寒峥踉跄。
“你疯了。”
楚蔓扔下这句话，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不远处孩子们正围着林叙白要吃的，楚蔓小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纸箱。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楚蔓蹲在木楼檐下，将纸箱里的文具一件件分发给孩子们。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刚才与傅寒峥的对峙仍让她心绪难平。
“楚老师，这个给你。”一只小手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
上午那个逃跑的omega小女孩怯生生地递来一片树叶，叶脉上歪歪扭扭写着“谢谢”。
楚蔓眼眶一热，这小小一片树叶，让她心绪平复。
她望向远山，试图阻止这场永远不会停的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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