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怔愣过后，他反手扣住她后颈，指尖插入她发间，近乎掠夺般回吻。
慕卿欢被吻得几乎窒息，用力捶打他无果后，一口咬了下去。
直到两人嘴里弥漫出血迹，才堪堪分开。
慕卿欢脸颊绯红，挑衅地看向梁怀瑾身后的来人。
她缓缓伸出舌头，舔了舔带血的嘴唇，那笑容明艳又张扬。
梁怀瑾顺着她目光转头，看到了慕嫣婉。
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拳头不自觉握紧。
他知道，他又被慕卿欢当成了炫耀物品。
有那么一瞬，梁怀瑾想上前掐死她。
但他的理智很快回归，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能利用他达到目的，那他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拉她坠入深渊。
对于慕卿欢，不能一味的讨好，也不能一直冷着。
分寸拿捏的好，才能勾的她一步步臣服，摇尾乞怜。
他会恰到好处在她想放弃的时候，给她错觉的回应。
当她被侯府上下冷落，而伤心难过时、冷眼旁观够了，再缓步上前，用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不过是定北侯将赏赐的牡丹给了你姐姐，想看的话，我带你去洛阳的牡丹花。”
“慕卿欢，你是定北侯嫡女，身上流着慕家的血，他们不会不要你。”
他适时地给她新的目标：“萧家的世子妃，需得是能掌中馈、知书达理、仪态万千的女子，嫣婉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
果然，慕卿欢第二日起，将自己锁在阁楼上，日夜研习《女诫》。
梁怀瑾翻着暗卫送来的密报，一目十行的逡巡。
慕卿欢习茶时被沸水烫伤。
慕卿欢为ℨℌ了绣一个荷包，十指被扎的鲜血淋漓，每晚都叫着疼。
他望着掌心那个勉强能入眼的荷包，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的胸腔都在震动。4
随后，他才提笔给她写信：“针脚的确长进了……”
还不够，他要一寸寸抽去她的傲骨，让她彻底失去自我，无处可依、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像菟丝花一般，紧紧依附、讨好他，在他的掌控下，卑微地苟活下去。
当‘脱胎换骨’的慕卿欢再次站在他面前时，他在她的及笄礼上，在她饱含期待的目光下——
当众求娶，定北侯府的大小姐，慕嫣婉。
看着慕卿欢惨白的脸，他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快。
他以为慕卿欢会因嫉妒疯狂，会不顾一切地来抢夺他。
但慕卿欢，她没有哭闹，没有纠缠，反而像是突然醒悟一般，开始刻意疏远他，还将他送给她东西，都还了回来。
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梁怀瑾很不好受，只想把一切拨回正轨。
于是，他精心策划了一场替嫁。
大婚当日，梁怀瑾看着，那道穿着凤冠霞帔的身影在喜婆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入喜堂，九翚凤冠上的珍珠流苏簌簌轻颤，像是因为害怕。
所有人瞧见，那嫁衣，明显不合身。
司仪再喊二拜高堂时，他袖中指尖轻挑，慕卿欢的红盖头“不慎”滑落。
满堂宾客哗然，嘲讽与议论声如潮水袭来。
慕卿欢脸色骤白，身子瑟瑟发抖，无助地看向他。
梁怀瑾温润一笑：“别怕。”
他牵着她的手，与她完成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高喊。
他重新给她盖上红盖头，看着那双饱含喜悦、羞涩的剪水秋眸绣金流苏缓缓遮挡。
慕卿欢，这样才公平。
……
三年后，谢府张灯结彩，喜幡招展。
长街车马粼粼，一众王侯贵胄皆捧重礼登门，入不了门的也想方设法扒着门缝送贺礼。
毕竟那位踏碎北疆王庭、杀穿三十万匈奴铁骑的“活阎王”谢将军——谢燕行回来了。
还掳回了北疆一位娇娇弱弱的公主。
听说那公主生得芙蓉面、柳蛮腰，美的让娇花都自贱形残。
谢将军回京后，铠甲未卸就进宫面圣，请旨赐婚了。
花园凉亭，几位命妇执团扇窃语：“这被削了爵位的定北侯府怎么也来了，几年前他们家为养女，逼死亲女儿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可不是！，听说那慕卿欢最后的遗愿是，不慕家鬼，不入萧家坟。
“梁怀瑾却死活不肯，在城郊修了座冰晶宫，用西域香料养着尸身，每日下朝都要抱着睡，最后老首辅实在看不下去，趁他离京赈灾时，一把火烧了那座冰宫。”
“这慕卿欢当真是命苦……”
“快别说了，萧世子如今权倾朝野，要是让他听到有人议论慕家旧事，还不知道那疯子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
这些话被春风，吹入一个少女的耳朵里。
慕卿欢身着一袭碧色罗裙，半倚九曲桥栏杆，指尖漫不经心拨弄扇坠流苏，像在听戏曲一样，无波无澜。
她也没想到，她竟然重生在了北疆的公主身上。
但她却没有这位公主原先的记忆，幸而她的婢女们只当她是被吓傻了，没敢多问。
更令她心惊的是，谢燕行在沙漠中初见她时，就红着眼眶喊她慕卿欢。
她踉跄着逃跑，他就将她掳上马，带回了上京。
慕卿欢想事情的时候，习惯性拿着扇子轻点水面，看锦鲤惊散又聚。
忽有一缕冷香袭来。
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人扣住。
慕卿欢抬眸就对上一双熟悉的黑眸，只是那眼眸不似往日平淡。
而是凝着三年来无尽的思念与痛苦。
“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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