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样地捂住话筒,“老师,您先去吃饭吧,我再跟我爸说几句。”
11:58。赵奕民看看时间,站起身:“行。你走的时候如果没人,就把门带上。你爸还好吗?”
“胃炎,不严重。”他轻声应。
赵奕民拍拍他的肩,向门外走。
他对着话筒说了个“好”,又不敢掉以轻心,继续道:“你再说详细点,医生还说什么……”
看见赵奕民的身影,教室门口佯装聊天的江望月和白皖棠拍拍门框:“出门了。”
郝墨川和叶修立刻起身,准备去帮忙。
等了一会儿,白皖棠再拍拍门框:“进电梯了——关门了!快!”
与此同时,温西泠对着手机喊:“他走了!”
周慕挂断电话,飞快地上前打开赵奕民的背包,翻了几个兜,终于找到钥匙,打开抽屉。叶修和郝墨川冲进来,在装了二十多部手机的袋子里挑出目标。
下课铃打响。几人心弦一紧。
三个贼还在里头,生物老师黄东风却踩着铃声从四班出来,大步直逼办公室。走廊上的四个女生来不及阻拦,差点惊叫出声,千钧一发之际,张卓元突然拐出楼梯口,横在黄东风面前,高喊一声:“老师!”
“哟!吓我一跳!课代表,干啥?”
三个贼闻声猛地刹住脚步,后退到远端那扇门,猫着腰溜出来,从簕杜鹃枝叶里浮出半个脑袋。温西泠松了口气,远远给张卓元比了个“OK”的手势。
“呃……下午生物课要讲练习册吗?”张卓元憨憨地搓手,像一只为自己无意叨扰感到抱歉的苍蝇。
“讲啊,正好你在,把你们班练习册抱回去。”
大功告成。
八人拿到手机,定下的第一条作战方针,是晚自习顶风作案吃顿庆功宴。庆功宴上,周慕突然问:“西泠,你……怎么会想到胃炎?”
温西泠愣了一下,倒是叶修边剥小龙虾边答:“这是赵奕民的病吧?萎缩性胃炎。”
“对,他以前告诉过我。”她点点头,“我前两天正好想起来过。”
周慕好像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得的病?”
“你身为学委兼物理课代表,一点也不关心你家主子。”郝墨川抢话,“连我都知道,他早就得了,慢性病,一直吃药呢。”
“哦。”周慕啃了一口鸡翅,“可他今天下午打听我爸的情况,我照你说的回答,他听了也没反应。他怎么不同病相怜?”
“他该怎么同病相怜?给成教授热情推荐老中医?以赵奕民那种谨小慎微的性子,生怕多问一句就被当成趋炎附势。”
周慕也轻轻笑了笑,笑中有些自嘲的意味。他有意转移了话题:“你们看了手机,有什么发现?”
“我好像有一条线索。”江望月有些犹豫地回答,“我翻了聊天记录,发现我的替身和……那个谁,竟然在高一下学期分过手。”
她的三个舍友同时皱皱眉。温西泠对江望月的故事再熟悉不过,轻声问:“也是……一样的原因吗?”
江望月猛地摇头:“不是,他和秋虹高三才熟。具体原因他说得不清楚,但我们没分开太久,暑假又和好了。”
“那些破纪录,有什么好看的。” 听见顾星和秋虹,李恩语便要打抱不平。
江望月脖子一缩:“是,这个人渣早跟我没关系了。可问题是,原世界在他变心之前,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顾星是二班班长,成绩好,性格开朗,在各种计算机竞赛里获奖。在原世界,没有贺文的竞争,他拿下了高一那年的实验学校奖。而江望月虽成绩普通,也无才艺,但长相温柔可爱,个性单纯乖巧,很讨人喜欢。
这二人初中就认识,高中又同在羽毛球社团,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地好上了。头两年他们着实好得如胶似漆,后来新鲜感褪去,这位计算机大神把恋爱谈成了程序,每天来找江望月变成了毫无波澜的上班打卡。
江望月心里委屈,暗自纠结良久,给顾星递了张纸条,说想冷静几天,顾星同意了。隔了几日,顾星来找江望月,说是认真谈谈,她以为他反思有了成效,欣然前往,不料他只是冷淡地说了分手。
那天是 2018 年 12 月 31 号。江望月身上连纸巾都没有,在海华公园里哭得鼻涕涟涟,还是温西泠、李恩语和白皖棠来找到她,先给她擦脸,再送她回家。
仅过了两周,顾星和同班的秋虹在一起了,这事在年级上传得沸沸扬扬。
赵奕民开导了江望月三回,还嘱咐温西泠等人守着她,才没让她出岔子。
后来江望月说,她当时万念俱灰,对一切都毫无眷恋,已经开始物色高度和地理位置都合适的楼了,突然转念一想,无论她从哪栋楼上跳下来,赵奕民职业生涯都要毁于一旦。可怜的赵奕民,只带过一届学生。于是她放弃了。
她嘴上说毫无眷恋,可温西泠知道,她始终放不下顾星。就在最近几天,温西泠还撞见过几次她偷偷和顾星见面。
温西泠只当没看到。她想起了自己刚刚穿越的时候,即使已经知道结局了,还是在周慕面前假装无忧无虑。
“顾星会不会是穿越者?”叶修问。
“绝对不是。”江望月摇头。
“两种可能。第一,我们的到来引发了蝴蝶效应,或许是军训时的某件事在你的替身和顾星的心里埋下了种子;第二,这些替身并不完全是我们的复制版,他们也有自己的性格。”
“说到替身——” 张卓元擦擦手,点开微信某条聊天记录,翻到 2 月 10 号,“我昨晚想起来,当年军训完,我和初中同学聊天,我告诉他,军训可刺激了,我们把教官给举报了。今天我找出来看了一下。”
他把手机亮出来:“我同学问,你军训完了?体验如何?我替身说,晚上有点冷,基地的水巨他妈难喝,没啥别的体验,恍恍惚惚五天就结束了,感觉跟没去似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经历的事,替身不记得。”白皖棠突然放下奶茶,“我找替身翁琰套话了。下午我俩练铅球,瞎聊着扯到军训,她突然说,她其实不太记得军训发生的事了。我问她,是隔太久了吗?她说,她军训结束后一直没记起来过。”
“完全不记得?”
“也不是。她对那五天的大致过程有印象,也认识朱炳一,知道我们拿了第二名,可一旦涉及细节,她脑袋里的画面就中断了。但她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提到被人占据身体,只是单纯印象不深。”
郝墨川忽然插嘴:“我不得不请教一下,你瞎聊啥才能聊到军训啊?”
16.添个好兆头
那天,郝墨川和叶修本来预备攻克海狮,找到关于替身的突破口。可他们商讨了半天话术,怎么也绕不到军训,遂放弃。
听到这个问题,白皖棠心虚地埋下头继续吸溜奶茶:“很……很硬,比植入都硬。我编了一点温西泠和周慕的八卦,骗她说你们最近闹分手。”
被点名的两位异口同声:“这和军训有什么关系?”
“她有点惊讶,问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我说,军训的时候……”
连郝墨川都被硬得说不出话。叶修替他点评:“硬到这种程度还能植入进去,也算是种业务能力。”
“这么说来,替身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周慕泠若有所思,“那些残存的记忆足够他们继续生活,不会感觉割裂,所以即便是我们共用一具身体,也能和平共处。”
“那我们是不是不用防着他们?反正他们会忘干净的。”
周慕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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