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将你的人生搞乱了？你从前是大理寺卿，乃正三品，如今是刑部尚书，乃是正二品，你升了官！”
沈川庭神色间带着几分嘲讽之意，她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什么来，勾起一抹笑来，“至于你说的家，你不是正想立苏思晴为正妻吗？这下，你该如愿了，你正好可以去寻她，去明媒正娶她为正妻。”
“一切，都是你从前求之不得的，不是吗？”
沈川庭每说一句，陶怡棠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她说的每句话都将他堵得死死的。
陶怡棠一时无话可说，他看向面前的沈川庭，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是这么能言善辩。
沈川庭没有丝毫退怯之意，只直勾勾盯着他。
“宋大人，你可还有别的话问？”
这一刻，陶怡棠的心陡然哽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见状。
沈川庭下巴轻挑，朝外面高声呼道：“既然宋大人无话可说了，管家！送客！”
下一瞬，管家当即跑进院子里，朝陶怡棠做出请的手势。
陶怡棠站在原地，目光沉沉望着沈川庭。
“沈川庭，我会将一切找清楚的。”
沈川庭神色未变，没有任何反应。
陶怡棠转身踏步离去。
回到宋府。
陶怡棠看着偌大的宋府，这跟他记忆中并无太大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不管是正院还是侧院，都空落寂寥，毫无一人。
他从身边亲侍口中得知，如今的他，自十年前去沈家退婚后，便再无婚配。
陶怡棠眸色一沉，再度动身。
“来人，备马！去苏府！”
第13章
“苏府？大人忘了吗？苏府全家被贬，已迁至岭南。”
身边的近侍拉住了他，忙道。
陶怡棠脚步一顿，眉头皱起，他背手而立，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苏家跟他记忆中并无不同，思及此，他再度开口：“那苏家独女苏思晴……”
“苏小姐嫁入刘家，如今是刘夫人。”
侍卫这样解释。
陶怡棠眉头却皱得更深了：“她并未和离吗？”
“大人！这话可不得乱说。”
侍卫眼底满是震惊，他不明白怎么就一夜时间，他家大人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发了疯似的去沈府找沈小姐，如今还要惦记上那已为人妇的苏小姐了！
从前的大人每回暗地回京，就算再想见沈小姐，都只能克制趁着夜色在沈家墙头站一晚上，也不敢出面。
可今日，大人不仅去闯了沈府，似乎还跟沈小姐闹了极大的不愉快。
简直跟之前的大人判若两人。
当然，这些话侍卫也只敢在心底想想。
陶怡棠却是脸色沉沉，转身回了房。
他的眉头未曾舒展开来。
此刻的现状让陶怡棠感到无比陌生，无所适从，他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可所有人都告诉他，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们告诉他，十年前是他自己去坚持退婚，也是他自己毅然决然要离开京城，甚至后来听说苏思晴也有意与他定亲，可却被他一口回绝，之后十年更是从来未跟苏思晴有任何接触。
这跟他原本的人生截然不同。3
陶怡棠陷入了沉思。
可忽然，他却有些记不起来，自己是为何会喜欢苏思晴，又为何要冷落沈川庭了。
隐约只记得一开始，他分明是想着要与沈川庭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变故发生在苏家被贬时。
苏思晴乃是他的恩师，被贬岭南时，恩师郑重嘱咐他，希望他能在京中好好照顾他的独女。
即便那时苏思晴已嫁为人妇，恩师依旧不放心。
而后来，恩师的担忧竟也成了真。
苏家被贬后，刘家直接将苏思晴休了，她无依无靠，只能来寻他。
可无名无分她不能入他府中，陶怡棠便义无反顾纳她为侧室。
那时他本想着的也是收留苏思晴，没想与她多接触。
只是苏思晴说她想要在府中立足就需要他的过夜，所以渐渐地，他留在侧院的时间变多了，而两人也从一开始的恩师谈到了后来的风花雪月。
苏思晴是很有才情的，这点毋庸置疑。
话题多了，渐渐他的心似乎也就动了。
再后来，他便将苏思晴纳做了真正的侧室，留宿的日子也愈发长。
长到，他几乎都忘了一开始对沈川庭的种种承诺。
思及此。
陶怡棠脸色隐晦几分，随即却重新皱起了眉头。
不过……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就算他再如何宠苏思晴，他也从未想过要跟沈川庭和离，更没想过要休妻。
沈川庭是名好妻子，他对她的能力和身为正妻的身份从未质疑。
而男人三妻四妾更是正常，他不过纳了一名妾室罢了，她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他有意抬苏思晴做平妻，可也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平妻只是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妾室，仍旧要听沈川庭这位正妻的。
他不明白，沈川庭到底有什么值得因此要闹和离。
天色愈发暗了下来。
陶怡棠独自一人躺在空荡的榻上，眸色轻眯，泛起危险的意味。
沈川庭，你一日是我妻，便要永远是我妻。
隔日，沈府。
沈川庭一大早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她拧着眉头开门。
迎面就撞见婢女焦急跑过来禀告——
“不好了！小姐！宋大人带着聘礼来求婚，夫人气得要赶人，现在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第14章
“什么？”
沈川庭脸色一变，眼底满是震惊。
她急匆匆跟着婢女往前厅赶去。
一路上，沈川庭百思不得其解，她原以为昨日跟陶怡棠已经说得够清楚，他今日这又是来做什么？
即便是他想求婚，也该去找苏思晴才是。
沈川庭忽地脚步一顿，神色也一瞬清明，她看向身旁的婢女问：“苏府的那位苏思晴小姐，如今还是刘家夫人吗？”
婢女一愣，神色透出疑惑，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及与沈家毫无干系的苏府小姐。
但旋即思考片刻后还是回答：“是。”
得到答复。
沈川庭眼底浮现出一抹了然，心底更是涌现出冷意来。
原来如此。
原来是因为他挚爱的苏思晴如今还是人妇，他无从求娶，这才来找她。
说到底，陶怡棠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心里愈发冷沉。
沈川庭的眼底却泛起一抹嘲弄来，她不知该不该庆幸此刻的陶怡棠没有新记忆，否则，十七岁的陶怡棠若是得知如今的他依旧变成了那副模样，不知该有多难过。
一路走到正厅。6
陶怡棠正和李氏对峙着。
李氏气得叉腰，指着门口就要他走：“陶怡棠！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人，当初是你带着十倍赔礼，即便是要打三十大板也决然要退婚！”
“现在这又算什么？你以为我家姑娘嫁不出去，就是为了等你吗？你想得美！我川庭不是嫁不出去，她是孝顺！她是为了沈家，想撑起我们沈家，才耽误了婚事！”
“我告诉你，她现在就算是想嫁，但凡她松口，全京城有的是人来娶！”
“我们家犯不着来被你吃回头草！”
李氏是真的气得不行，疾言厉色朝陶怡棠骂着。
话虽然有些尖锐，可听在沈川庭耳里却是暖的。
这位继母她从前的记忆里接触不多，可在新记忆中，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撑起沈府，也让原本无所事事的弟弟有了上进心，如今弟弟正去科考。
沈府独她母女二人，两人的情感更是日渐深厚。
如今的李氏，在她心底，早已将其当做生母看待。
沈川庭心下沉沉，往前走去。
“母亲。”
闻言。
李氏和陶怡棠的目光皆往她身上看过来。
李氏当即护在她身前，神色担忧：“川庭，你出来做什么？放心，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沈川庭安抚地轻拍拍李氏的手，莞尔笑着踏步上前。
她定定望着陶怡棠，眉头冷蹙。
“宋大人，我原以为昨日我们已经谈得够清楚了，你今日这又是何意？”
陶怡棠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我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以前是我脑子糊涂了才非要退婚，如今已过十年，你未嫁，我亦尚未婚，重新求娶有何不可？”
“是么，”沈川庭眼底毫无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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