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下去,公安只会觉得你伤得并不重。”
夏杉诧异地侧眸看他,那双黑眸幽沉深邃,让她莫名有点心虚,该不会自己设计周怡的事被看出来了吧?
可是当时她特别留意过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和周怡的动静,盛清明也不在附近,不可能知道是她把周怡推下去的。
夏杉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她黑莲花的一面一向隐藏得很好,万一被人看出来,还是被盛清明这种狠角色看出来,要命了!
对上盛清明三分探究、七分洞察的视线,夏杉脑子飞速转动,在思考到底是坦白从宽还是咬死不认,反正这个年代没有摄像头,她做的事天知地知她自己知。
在坦白和若无其事之间,夏杉选择了——
装病。
“唔”,她忽然抬手捂住额头,身子朝前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旁边一双大手稳稳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回一带,“怎么了?”
盛清明声音透着几分紧张,黑眸中的探究也被在意与关切代替。
夏杉伸出葱白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娇滴滴地道:“头突然好晕,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被撞的后遗症。”
盛清明扶着她在靠墙的椅子上边坐下,沉声道:“等着,我去推轮椅。”
“嗯,谢谢哥哥。”她弯起唇角,脸颊梨涡若隐若现,虚弱地笑了一下。
盛清明不放心地瞥她一眼,接着快步下楼,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看到人走了,夏杉才悄悄抒了口气,事情总算是揭过去了,危机解除!
盛清明速度很快,没等几分钟,就推着轮椅回来了。
“上来。”他朝夏杉抬抬下巴,示意。
夏杉坐上轮椅,又恢复了刚才的虚弱模样。
盛清明推着她去楼下找周怡。
周怡已经醒过来,准确的说,是被掐醒的。
原本她晕着,可大家在她身上没看到什么伤口,以为她装的,就去喊了个医生过来检查,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外伤,这个时候,就有好事者用了个损招,直接掐她的人中,掐完人中又掐胳膊,终于把她给掐醒了。
周怡醒过来的时候,两条胳膊痛得抬不起来,头痛欲裂,她受的是内伤,嗑到脑子了,检查外面自然检查不出来。
医生见她醒了,伸手在她面前比了比,问,“这是几?”
周怡脑子还是懵的,下意识地出口,“2。”
医生点点头,“意识清醒,反应灵敏,没摔傻。”
接着医生双手插兜站到一旁,群众继续把周怡围住,不让她跑。
刚才去报公安的人也回来了,直接带着公安一块儿来的,一路上,那人绘声绘色地把周怡的罪行讲了一遍,公安过来的时候,已经基本了解事情原委。
看到公安,人群激动起来。
有人把那把带血的匕首递给公安,然后指着周怡:“公安同志,这个就是她捅人的凶器。”
正好盛清明推着夏杉下来了,有人指着两人跟公安道:“公安同志,这两位就是受害者,那位男同志还是位飞行员。”
飞行员这个职业,在七十年代,就跟国宝一样,是重点保护对象。
因为培养一个飞行员成本太高,代价太大,所以飞行员,是所有军种里面最高级别的。
公安同志也知道这点,当即重视起来,走上前询问:“同志,你伤势怎么样?”
盛清明面上是一惯的冷硬严肃之色,正准备回答,夏杉抢先接过话,一脸后怕地指向周怡:“公安同志,她突然持刀捅人,我大哥胳膊被她用匕首划了一大道口子,流了好多好多血,医生说要是再深一寸,这胳膊就废了,以后根本驾驶不了飞机!”
一听这话,旁边的群众沸腾了,飞行员那是多光荣多厉害的职业,万里挑一才可能培养出一个,要真因为那个周怡毁了,简直是国家的损失,人民的遗憾。
“公安同志,必须严惩罪犯!”
“对!必须严惩!”
“支持!严惩!”
“让她坐牢!”
“送到边疆改造!”
群众纷纷伸手指着罪魁祸首周怡,大声声讨。
周怡望着一张张愤怒的脸,还有旁边一身制服的公安,饶是平时再嚣张,此刻也有点怂了。
后知后觉自己居然持刀伤了盛清明,伤了夏杉她还不怕,毕竟夏杉不是盛家人,但盛清明不一样,盛清明可是盛家最优秀的年轻一代,盛家的金苗苗,她把人弄伤了,盛家绝对不会放过她!
周怡此刻就像被拔了爪牙的老虎,一下蹦跶不起来,呆滞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安办案,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虽然群众的呼声很高,但事情还是得双方当事人做完笔录之后,才能确认。
其中一个公安把周怡从地上拽起来,银手铐往她手腕一靠,严厉道:“同志,请跟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另一个公安则朝盛清明和夏杉道:“也麻烦你们两位同志走一趟,配合我们做笔录。”
盛清明推着夏杉,跟公安一起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内。
周怡一路上,脑子总算是转了起来,明白过来现在自己的处境,持刀伤人,往重了说,就是故意杀人,严重的说不定还得吃枪子。
周怡不是傻子,她们周家也有公安系统内的人,法律知识多少知道点,所以一坐到审讯室内,她就主动交代了自己伤人的经过,一口咬定是失手误伤,只是想用刀吓唬一下夏杉,没想到会不小心划到盛清明。
她愿意积极争取当事人的谅解,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
态度配合到让公安都觉得她和刚才那些群众描述的不是同一个人。
最后还笑眯眯地给公安放了个炸弹:“我小姑父是西城公安局的副局长,你们这片儿的派出所,也归西城片区吧,如果两位同志觉得案子棘手,不如移交到西城公安局。”
这话有威胁的意思,也有提醒的意思,端看审讯的同志怎么理解了。
两审讯的同志都是底层的片警,平时顶多跟科长或者所长打交道,局长那个层级的领导,两人惹不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公安对周怡道:“那就先走调解程序,看看盛同志那边愿不愿意接受你的道歉,然后撤案。”
听到这话,周怡稍微放下心来,又同公安道:“同志,麻烦通知一下我家里人。”
通知家属算是正常流程里的一环,公安点点头,起身出去打电话。
另一边,盛清明和夏杉做完笔录。
审讯周怡的公安过来转达周怡的意思,说是想和解,盛清明直接就拒绝了:“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而且,我们还要报案。”
公安同志都有点迷糊了,还报什么案?便见盛清明拿出一份夏杉的验伤报告,冷声道:“周怡涉嫌唆使他人开车谋杀我妹妹,我妹妹闪躲及时,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是医院出具的伤情鉴定,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
这事儿之前公安听群众提过一嘴,但刚才审讯周怡的时候,她绝口未提,公安也没来得及询问,后来她就把她小姑父抬出来了,公安同志也就没说这事儿,打算看看受害者什么态度。
没想到对方不接受和解,还继续追究撞人的事,公安同志只好接过医院的诊断报告,带着两人回去继续做笔录。
夏杉回忆了当初被撞的场景,关于撞她的人,她记得:“是个年轻男人,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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