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了，嗯？你身体经不住生气，不气了好不好？”
顾辞紧扣腹部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
“…”
半晌，顾辞喉结剧烈地滚了滚，眼睫抖动，而后缓缓睁开，眼里尽是破碎的雾霭。
“在你眼里，我就只能整日待在医院等你，对吗？”
第 21章 发病
顾辞声音的边缘隐隐颤抖发虚，一字一句敲在宋清野的心上。
明明是质问的话，却让人听起来只觉得他在难过。
宋清野一愣，仔细看了看顾辞，却在他漆黑如墨的双眸中看到了清清楚楚的痛楚和自嘲的讽意。
刺得宋清野眼睛一涩，心脏仿佛被揉捏起来。
一瞬间宋清野甚至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惹得人这么难过，这样的想法都生出来。
但她来不及多想。
“怎么可能？”
“等过几天身体养好我们就回家了，之前不是答应你了吗？”
“顾总神通广大，我还在顾总手底下讨生活呢，瞎琢磨什么呢。”
“我今天回来晚了让你等久了对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不难过了好不好…”
宋清野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看人这样自己心里也酸涩的很，本能地握住人的小臂一边揉捏一边哄。
然而宋清野刚刚的一怔落进顾辞眼底，却令他心脏一沉，手指无意识攥紧了床单。
真的是这样。
他说中了她的心思，她却还顾忌着他的身体不敢承认。
跟你在一起，她连自己真实的想法都不敢表达。
是不是平日里说话也要思量过后才说，生怕一句不对就会刺激到你不堪的身体。
是不是有许多话她都是违着本意哄着他说的。
上次也是，只因为她抽身没告诉你一声，你就发了病，吓得她惊慌失措。
工作忙的团团转还要天天来医院陪你。
明明提前跟你说过了，回来晚了还要小心翼翼地哄你。
何须假以时日，这样的日子你都替她累。
人都会疲倦的。
你注定要自己一个人踽踽独行。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之前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再次感受到被宋清野放在心尖的感觉。
这么快就又要让他接受爱人也要弃他而去吗？
负面的想法层层叠叠，像黑色的巨浪逐渐将顾辞的思绪吞噬淹没。
顾辞知道自己现在有些不对劲，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却很快被翻滚的情绪裹挟着陷入混沌。
负面的情绪还在翻腾，加上腹胃里翻搅的疼痛，一并扼住了顾辞的咽喉，让他有些窒息。
他费力张开唇汲取氧气，却见效甚微，心脏也跟着疯跳，似乎想从他的胸腔里蹦出来，震得残存稀薄氧气的胸腔生疼。
手不自觉的抵上胸口，想要用力镇压内脏无章的跳动，却因为没有足够的氧气而失去力气。
薄唇有些颤抖着泛起绀色，修长的指尖也跟着青白一片。
眼前的黑雾越来越浓重，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顾辞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宋清野惊慌的呼喊，他想回应却无能为力，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陷入黑暗之中。
“…”
顾辞再有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有些刺目的光。
眼睫抖了几下，眉心微蹙。
下一秒一片阴影就为他遮住那片亮光。
顾辞刚刚醒来还有些茫然，睁开眼，目光顺着眼前为他遮光的细嫩掌心，落在一旁宋清野通红一片的双眼中，思绪才逐渐开始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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