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时眉头紧蹙,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回谢府。”
容鹤行再次醒过来时,已是两日后。
一看他醒了,谢惊语立刻十分嫌弃地道,“赶紧回你自己的地盘。”
容鹤行强撑着起身,一双因发烧而烧得通红的眼睛还未完全褪去,里面还隐有水光浮动。
他咳嗽了两声:“我走可以,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只是上个战场回来,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我承认,最早的时候的确想利用你的庇护让我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很可笑吧,一个皇子却过得这样卑微,如一条谁都可以欺负的狗。”
“可是后来,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样真心待我,又怎会换不回我的真心?”
谢惊语面无波澜:“没有我的庇护,你也能过得很好,毕竟你可是十三岁就会利用自己的性命算计我的人。”
容鹤行却愣了一下:“惊语,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惊语恼了:“听不懂?”
她动作粗暴地将容鹤行拉起来,一把扒下他的衣服。
然而那个狰狞吓人贯穿整个后背的伤痕却没有了,只留下一道浅得不能再浅的疤。
谢惊语登时怔住了。
第27章
她语气愕然地问:“那道伤痕呢?”
容鹤行疑惑看她:“什么伤痕,当年我受了伤,你生怕我留下疤,四处求药,如今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没有中毒?”
容鹤行比她更惊讶:“中什么毒?你救了我呀?”
谢惊语只觉得脑子一片凌乱。
“不对劲,那个熊不是你安排的苦肉计吗?你不是中了毒?你的伤也不应该好……”
“为什么会是我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头发都被自己扒拉乱。
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十分无措。
容鹤行心里也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什么。
他小心翼翼试探:“惊语,你说的那个,真的是我吗?”
谢惊语猛然顿住,她自言自语:“是你吗?”
她一直以为,她回到的就是跟原来一模一样的世界。
如果不是……
她猛然回头看容鹤行,这小子岂不是莫名其妙就挨了她一刀。
容鹤行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看她。
谢惊语长长吐出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轻信任何人。”
就算那件事他没做,这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憋着别的招对付自己。
容鹤行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最近我脑海中多了很多奇怪的记忆,但当时我没有做过的,而且还有个声音想要占据我的身体。”
谢惊语背脊瞬间凉透。
她拿出一直贴身带着的陨星,难道说这东西不光把她带回来了,还将另一个容鹤行一起带回来了?
不对,当时在场的还有另一个人。
谢惊语想到此,冲容鹤行冷冷地道:“在这待着,别乱跑,等我回来。”
容鹤行乖巧点头。
然而谢惊语想了又想,竟然找出一根绳子将她绑了起来,容鹤行也不反抗。
谢惊语一走,他却瞬间冷了脸色,他闭上眼,用意识呼唤道:“我知道你还在我身体里,但你应该也听到了,虽然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但我不是你。”
那声音没说话,容鹤行也不在意,继续淡漠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对皇位不感兴趣,我想要的,从头到尾就只是那个人。”
体内依然毫无动静,容鹤行嘴角笑意若有似无。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能斗得过谁吧?
而另一边,谢惊语来到了南郡王府,却得到了南浔几天前偶感伤寒,一直到现在还没康复的消息。
听到谢惊语来访,他不顾伤寒也要出来见面。
南浔裹着大氅,严严实实。
“惊语惊语,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还好你没带着你那小跟屁虫,不然我非得跟他打起来。”
看到他那副没心没肺的眸子,谢惊语就知道了,南浔没回来。
南浔又低声嘟囔:“这混蛋尽会背后下黑手。”
又听南浔的话,谢惊语疑惑道:“你是说容鹤行?”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跟你说,你可别被他骗了,这小子就在你面前装乖,你以为为什么现在还没人来跟你提亲?都这小子干的好事儿。”
谢惊语不动声色地问:“他干什么了?”
南浔提起来就磨牙:“想要上门跟你提亲的,他全都背后套麻袋将人打了,还列出了一百条成婚后必做的事,说是你提出的条件,满足不了的,全都滚蛋。”
谢惊语彻底懵了,上一世的容鹤行可不是这样的,他不仅在自己面前,而是在所有人面前都在演,演贤良,演温润,演君子。
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第28章
她看向南浔:“你这次生病也跟他有关系?”
提起来这事儿,南浔就恨得牙痒痒。
初雪那日,容鹤行给他传假信,说是谢惊语提前回来了,让他去城外十里亭,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看到大军,还因为想要表演一番风流潇洒,穿的那是一个风骚,然后就伤寒了。
谢惊语听的目瞪口呆。
这是一件何等荒谬的事?
南浔说完后,警惕地看向谢惊语:“惊语你不会不信又要骂我吧,这次是真的。”
“我……骂你?”
南浔叹气:“说起来还不是你惯的,每次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你都说不可能,阿行不会干出这种事。”
“我叫他阿行?”
“不然还能叫什么?”南浔一愣,随即一脸担忧的询问,“惊语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感觉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惊语忍不住捂脸。
她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跟她上一世就不是同一个世界。
或许开头是一模一样的,却不知在哪一个节点分叉了,然后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故事情节。
若她是个现代穿越者,她就会知道,有一个词叫平行时空。
但尽管知道了不是那个容鹤行,她却依然没办法再用以前的态度对他,只要一想到这孩子以后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大魔头,她的心就会生起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的心在那一世已经被伤到,无法再对他拥有任何信任。
她起身跟南浔道别:“你好好休养身体。”
想起南浔为她做的那些事,谢惊语眼眸温和起来:“等你好了我请你上千醉楼,一醉方休。”
南浔眼睛一亮,随即就想到什么似的:“不带容鹤行那家伙。”
谢惊语失笑:“好,不带他。”
谢府。
谢惊语眼神古怪地打量着面前这人。
容鹤行被她看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却又什么都不敢问。
这两日,谢惊语早已打听清楚,这京城内,容鹤行可一向没什么好名声,喜怒不定,人称京都小阎王。
又因在谢惊语面前迥异如同另一个人,得名阴阳师。
与上一世的容鹤行可谓两个极端。
过了不知道多久,谢惊语终于开口问道:“那东西还在你身体里吗?”
容鹤行心下松了口气,只要她相信,那东西不是他就好。
他蹙眉道:“我不知道,他只说过一次话,就是在我受伤醒来后那天,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
谢惊语神色凝重:“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随你而来。”说到这句,容鹤行眉眼间出现戾气,“让我将身体让给他,说他这次一定会对你好。”
谢惊语:“……我谢谢他!”
两人对视片刻,容鹤行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什么和尚道士,将这东西超度了。”
谢惊语眼睛一眯:“好主意。”
“可是找谁?”谢惊语又问,“这事不能泄露出去,想必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也不是原来的谢惊语,若泄露出去,我们俩都会被当做妖怪烧死。”
容鹤行一怔,俊美到邪气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笑。
“不,你还是那个惊语。”
他从那个记忆中看到了,谢惊语依然是愿意为他做所有事,为他牺牲一切,毫无保留的爱他的谢惊语。
是那个蠢货弄丢了她。
是他将谢惊语伤到不再相信他。
不过没关系,他会将一切重新洗牌。
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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