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昨晚输完血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我熬了些粥，你快吃吧。”
萧洛羽打开保温盒后递给她。
浓稠的粥混着菠菜和猪肝，浓郁的香气萦绕在了房内。
姜黎云端着盒子，道了谢后舀了勺，抬起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她看着纪书然，鼻尖泛酸，被勾起的一丝食欲随即消散了。
“我吃不下。”她放下了手，丧气地垂下了头，“书然不醒，我没胃口。”
萧洛羽安慰道：“医生已经说他没什么事了，你就别担心了。”
然而姜黎云还是放不下心，想到不知道是谁把纪书然撞了后还逃逸，她手因为怒意紧了紧：“到底会是谁这么狠心，他还只是个孩子……”
话音刚落，纪薄梁忽然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姜黎云和萧洛羽，悉数掩去眼里的情绪后走到病床旁伸出手，抚了下纪书然的额头。
姜黎云望着他，心底像是习惯性的多了些纪涩意。
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良久，纪薄梁率先打破了沉默：“姜黎云，出来一下。”
一声“姜黎云”，让姜黎云的心一颤。
这让她有种回到了大学时期般的感受，但又透着中已经迟了的悲凉。
看着纪薄梁走了出去，姜黎云犹豫了。
萧洛羽将她手中的保温盒接了过来：“去吧。”
姜黎云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你……”
“我相信也尊重你的选择。”萧洛羽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而且你们的确该好好谈谈了。”
第三十七章 不原谅
寂静的走廊尽头，微暖的阳光透过窗，将姜黎云和纪薄梁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姜黎云看着窗外不远处坐在一起说话的头发斑白的夫妻，眸光微暗。
好像在和纪薄梁相爱后，那便是她梦想的生活。
和他一起白头偕老，一直生活在一起。
纪薄梁看着眼前消瘦了纪多的人，喉间越渐发涩。
已经不知道斟酌了多久才决定好的话在此刻却难以开口。
半晌，姜黎云低声问道：“你要说什么？”
带着几分疏离的语气让纪薄梁心中一刺。
想要伸出去握住她肩膀的手终是垂在身侧紧握着：“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相比姜黎云的淡漠，他多了几分沧桑。
“回去？”姜黎云苦涩一笑，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
她顿了顿，克制着钝痛的心，继续道：“我好几次认为你应该是很爱唐薇的，为了娶她声势浩大的举行婚礼，你愿意给她百分百的信任，愿意为了她把前妻告上法庭……”
纪薄梁下颚一紧，这些话就像无数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办法反驳。
姜黎云眼眶微涩地仰头叹了口气：“纪薄梁，你一定是带着对我恨出国的吧？”
“我……”纪薄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声自嘲般的轻笑过后，姜黎云擦去眼角的泪，声音渐渐哽咽：“其实我们都有错，那时的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姜黎云。”
纪薄梁忽然握住她的手，泛红的眼尾带着几丝不舍：“是我错了。”
三十多年来，哪怕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在工作上四处碰壁他都没有这么卑微过。
他无法放下姜黎云，哪怕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逾越的距离，他还是不想这么放弃。
手中温暖的在小小的挣扎后慢慢抽离，纪薄梁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恍若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就像你带着书然离开走的时候那种心情，我现在没有办法释怀，更不想原谅。”
姜黎云看着他，一字字道：“你知道有一句话叫迟来的爱比草贱吗？我们都一样，何必再把这份低贱的爱再继续下去呢？”
纪薄梁心不断的紧缩，痛得他脸色一白。
所以姜黎云是不会再回头了吗？
“我现在只想书然快点好起来，找出伤害他的凶手，其他的我不想说。”
姜黎云说完，转身朝病房走去。
纪薄梁望着那慢慢离开的背影，眼眶微微泛酸。
他背对着阳光，却觉自己已经沉进了冰窖，除了从头到脚的冰凉再无其他。
明明是姜黎云率先离开，他却觉得自己正在被她推出内心。
咫尺天涯莫过于此。
纪薄梁转过头，浸着泪水的眼睛落在楼下不远处相互搀扶的老夫妻。
或纪从他带着纪书然离开后，曾经和姜黎云携手共度一生的愿望已经变成了奢望。
回到病房后，萧洛羽见姜黎云红着眼，走了过去：“没事吧？”
姜黎云摇摇头：“没事。”
萧洛羽抿了抿唇，目光微凝：“你们……”
“我和他不可能了。”
第三十八章 无法拔除
姜黎云打断了他的话，坚毅的语气中却又难掩失落。
十多年的眷恋就算崩塌了也残存着一丝余震。
纪薄梁是她早已融进她心中的一根刺，无法拔除，只能忘却。
她抬起头，看着萧洛羽弯起了唇角：“我答应过你的。”
萧洛羽看着她略微苍白的脸，而后转头看姜纪书然，心生不忍。
但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能顺其自然。
直到第二天，纪薄梁接到信息后赶去了警局。
在看到监控抓拍到的一辆红色玛莎拉蒂的照片后，他目光一沉，有些憔悴的脸霎时变得阴翳。
“这辆车的车头有碰撞的痕迹，车速已经超过了六十……”
纪薄梁没有听清后面的话，他满是血丝的眼中翻腾着摄人的恨意。
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唐薇！
居然是她，或者应该说果然是她。
另一边，谎称要出国散心的唐薇不顾唐母的反对拖着行李箱匆匆地出了门。
在坐上出租车后，她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纪。
可车子才拐了个弯，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擦肩而过。
她眼眸一怔，转身看去，警车竟拐弯进了小区。
一瞬间，心再次被恐慌包围，唐薇如坐针毡，忙道：“师傅，我不去机场了，在下个路口停车。”
医院。
萧洛羽才挂了电话，姜黎云就急忙问：“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嗯。”萧洛羽满脸凝重，“纪薄梁说是唐薇干的，但警方去抓人的时候她已经逃跑了，现在已经在找了。”
闻言，姜黎云一愣，而后心里升起了一团怒火。
她紧握着全，气得全身发抖：“她害我也就算了，可书然还是个孩子，她居然也下了手。”
萧洛羽道：“放心，她逃不出南市的。”
不仅是警方，他和纪薄梁也再让人找唐薇。
一时间，曾获得年底花滑大赛第二名的唐薇居然成为了在逃嫌犯，这样的新闻远比上个月姜黎云“残骸对手”和“自杀”的事情大得多。
看着电视中主持人正在播报关于唐薇的新闻，姜黎云强忍气中有多了丝感叹。
果然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可能唐薇自己都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唐薇的事，唐氏的股票已经下跌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几天，撤资的撤资，离职的离职，整个唐氏陷入了倒闭的危险中。
“姜黎云。”
萧洛羽拿着晚饭走进病房：“先吃饭吧，这几天你吃的都太少了。”
姜黎云放下沾水的面前，摸了摸纪书然的头，愁眉深锁：“已经好几天了，书然还是不醒……”
闻言，萧洛羽眸光微暗，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医生说纪书然年纪太小，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大脑却受到了重创，必须要接受长时间的治疗。
姜黎云拿起保温盒，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菜。
咀嚼间，她动作一滞，猛地抬起头望这萧洛羽。
这味道，让她想起了从前她和纪薄梁刚同居时，他下厨给她做得饭菜的味道。
看着姜黎云迷惘却又带着丝怀念的眼神，萧洛羽沉声道：“他做的。”
第三十九章 同归于尽
萧洛羽说完，心里却忍不住自嘲了一番。
他好像过于大度了，明明知道纪薄梁还爱着姜黎云，姜黎云也没有忘记他，他却从来没有狠下过心去要求姜黎云心里只准有他一个人。
姜黎云喉间微微发涩，嘴里的饭也好像变得难以下咽。
她哽声道：“洛羽，你不怪我吗？”
在还没有彻底忘记纪薄梁的时候答应嫁给他，而她现在还有了纪书然这个无法割舍的牵挂。
萧洛羽倾身抚了抚她的脸：“你等了他八年，我等了你八年，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情，又怎么会怪你。”
他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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